白梓荨闻声抬起脸,颊边鲜红的五指印引入眼帘。
“你……发生什么事了?”她才问完,白梓荨就猛地抱住了她。
脖子上流淌下(热re)(热re)的液体,姜姜愣了愣,她缓缓地伸出手,抚着白梓荨的背。
抑制不住的啜泣在姜姜(胸xiong)腔上震着,她压着唇,轻抚着怀中颤抖的人。
许久后,白梓荨松开她。她擦了擦眼泪,说“谢谢你。”
“谁打的?”姜姜问。
白梓荨默了很久,“舅母。”
“她为什么要打你?”姜姜脑海里浮现出她舅母那肥胖油腻的脸。
白梓荨低下头。
看到她肿着的面颊,还有嘴角的血,姜不再问她,她把她搀起来,“去上点药。”
哪知她一碰白梓荨的胳膊,白梓荨就痛呼了声。姜姜拧起细眉,把她的衣袖掀开。
青青紫紫的痕迹遍布了她整条手臂。
“还有别的伤吗?”姜姜不敢再碰她,怕弄疼她。
白梓荨摇头,“走吧。”
头顶的树叶稀稀疏疏,轻微地响动着。
“嘶……”
“疼吗?我轻点儿。”
“不疼。”
姜姜半坐在长椅上,轻轻地给白梓荨擦着药。
好好的一张漂亮的脸肿成这个样子,姜姜看着都心疼。
“她是不是经常打你?”
姜姜看小说时,里面只写到女主舅母一家对她很刻薄,但也没写到他们打过她。
白梓荨低低地嗯了声。
陆辞看着她,清冷的眉骨聚拢,突地勾起唇,“姜小姐。”
看见他微扬的唇角,姜姜很是惊悚,他这三个字让她心尖发颤。
她咽了一口唾沫,说“陆先生,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面前的女孩微扣着脸,略宽大的蓝白病服罩在她(身shen)上,像穿着大人衣服的小孩,像浮在她周围的蓝白色的云。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紧紧捏着袋子的手也泛着白。
如同被猛兽咬住了的小兽,柔弱,颤抖,没有半点挣扎的能力。
“怕我?”沉暗的两个字堵到姜姜耳边。
她条件反(射she)般地后退半步,急忙摆手,“不怕。”
不怕才怪啊,你个第一次见面就踩我的变态!
姜姜暗骂了他两句。
忽然间,清冽的烟草凉气((逼bi)bi)到了她这边,她抬头,发现他走上前了一步。
她和他只有不到三寸的距离。
这么近的距离,姜姜又感到仿佛空气挤压进(胸xiong)腔,无法呼吸的窒息。
“陆先生?”姜姜急急又后退一步。
然而他又跟了上来。
退到无处可退时,他猝地抬起手臂。
那一瞬间,姜姜以为他要打她!她不想再承受上一次被踩住脚的钻心的疼痛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在他的手落下来之前,飞快地一挡,把他的手紧紧地抓住。
同时嘴里还急道“不要!”
她紧闭着眼,两只手抓住他的手腕,细白软嫩的指尖微颤着。
(胸xiong)膛也急促地起伏着,将空((荡dang)dang)的病服撑了起来。
一串低沉的轻笑在耳畔响起。
听到这轻笑声,姜姜的理智瞬间回笼。她呆呆地看着他。
他的眉眼间带着淡薄到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姜姜愕然。
下一秒,她感觉头上被什么东西碰了下。
一片树叶出现在他掌心。
姜姜张了张口。
原来她误会他了。他不是要对她做什么。
“对……对不起。”
陆辞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清冷疏离,似乎刚刚那眉间的微末笑意是她的幻觉。
他退开,只淡淡地瞥了她一下。
旋即从她(身shen)边掠过,带走了空气里稀薄的烟草的味道。
姜姜靠着墙,轻喘着气。
她怎么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
但是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踮脚远望着陆辞的(身shen)影。
跟个神经病似的。
他怎么会在医院?
姜姜顺好气息,回到病房。
傍晚输着液,她抵不过倦意,睡了小半会儿,正朦朦胧胧地在做梦,就被手机铃声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