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瑄和西陵皇君臣二人出现在人迹罕见的巷子的确令燕几道费解。
“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燕几道跨着大步冲到西陵瑄面前。
“这句话应该问你吧。”
“我是跟着玲珑进了那里。”
西陵瑄心说:“倒是挺诚实。”
燕几道见西陵瑄面色微沉,解释道:“我是在街上见她行踪奇怪,才会跟踪她的。”
“你不是说要留在府中闭门思过吗?”
“我是打算留在府中,去府前喘口气的功夫碰到一个人,给了张小字条,写了‘馄饨摊’三个字,我不知道是谁写的,街市上馄饨摊那么多,小至百家,大至几十家,纸条上没写清楚哪家的馄饨,真让人好找!”燕几道说,“后来就出门去碰碰运气,结果碰到玲珑了。”
燕几道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上了美人当。
“看来这件事情西陵皇也有参与了!联合起来陷我于不义啊!”燕几道愤愤不平。
“西陵皇让我去馄饨摊见他。”西陵瑄说。
“我会错意了?”
“至于送信人为何将消息送到了你手中,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故意而为之,另一种则是无意的。”
“你信我,对不对?”燕几道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嗯。”
燕几道突然扑向西陵瑄,兴奋地抱住他。
西陵瑄自从上次情绪失控被燕几道惊赞为有血有肉后,他便开始加倍修行,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感爆发。
当年在蓬莱岛,由于仙芜君时隔数百年后才破例收下小师弟,所以西陵瑄格外众仙瞩目。
西陵瑄身在皇族,宫内尔虞我诈泛滥,西陵瑄一边在各种优质礼仪中学习,一边备受宫斗考验,久而久之他的性格让所有人都摸不透,现实环境迫使他成长为一个令母亲安心,父皇放心的皇子。更别说在蓬莱岛上,轻而易举地成为了一个让众仙刮目相看,让师父不被流言蜚语诟病的弟子。
所有人都说西陵瑄是全岛最通透最有修仙潜质之人,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最能领悟甚至能完美做到“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的修行人,只有在仙芜君面前,西陵瑄才不是所有人都认可的那个清新淡泊的模样。
人生来就有七情六欲,“一方一净土,一世一双人”是西陵瑄想要的。这是他的小秘密,深埋心底无法言明的小秘密。
《仙流录》书中描述仙流始祖仙芜君所创的蓬莱岛,对外说是求仙之路,对他来说却是在培养极乐净土。
这句话无法反驳,凡世多复杂,蓬莱岛却着实纯净。
后来有不怀好意的人把这番话解释为仙芜君打着修仙的旗号,筛选长相俊美的男子,变相地在蓬莱岛养。更有恶言者杜撰仙芜君与他三个徒弟的fēng_liú韵事,且雇人抄写数份,在世间鼓动众人传阅。不过没有任由他们闹腾多久,新任一国之君西陵皇下令焚毁,并抓捕恶言者,行为言语恶劣者当众斩首,甚至活埋。
新官上任三把火,更别说天下国的王。
在西陵瑄看来,仙芜君是个自理能力极差,又是一个对周遭任何坏心事都不在意的没心没肺的家伙。即便把这些事情说给他听,他也是一笑而过,仿佛听得是个无关紧要的笑话。
西陵瑄为仙芜君打抱不平时,仙芜君故作为人师表,一本正经地说:“小小年纪血气方刚,为师能理解,知他人不善而护犊子的心情,为师也知道。世上并没有纯粹的恶人,佛家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很难,若是你能做到一本正经也能让人改邪归正,那也算是一种修行。”
本以为这是玩笑话,谁知亲眼目睹后,才发现这不比纸上谈兵容易。
那日,西城郊有巨蟒出没,路过行人皆入它腹。
因巨蟒非妖物,除妖师修仙者等并没有将它当做一回事,后来不想因为冤孽债累计的太多,巨蟒渐渐成了凶兽,再等除妖师修仙者注意到时已经无力回天,蓬莱岛有不少弟子下凡历练,却也被重伤。
仙芜君成日在茅屋懒散成性,除了督促小西陵瑄读书,就是与仙童或者前来探望他的南弘卿三人抽科打诨。当仙童来报,仙流派弟子被凶兽围困时,仙芜君不以为然,以为仙童骗他出岛。后来楚渊拉他下界,仙芜君揪着小西陵瑄,三人坐在云端望着下面。
巨蟒由于邪气入体,整个蟒身变得如山高,它的身子往人身上一缠,犹如手捏一只蚂蚁。
除妖师修仙者等,各行各界德高望重者皆有人重金聘请出面扫清麻烦。而在下界一有魔兽的蛛丝马迹便急急赶到者,皆是各个流派的小辈们,为了修为而努力寻找。
除妖师的代表是江流派和南北派的弟子,两个派系是最早名声大噪的除妖天师李家的分家,天师府自从祖师爷李天师仙逝后,便传出内部面和心不和的传闻,后来代代相传,最终闹到分派的地步。这两派虽独立出来,却因掌门管理无方,放任门下弟子不顾危险强强出头,眼瞅着余下的数十名弟子将在巨蟒这里夭折。
仙芜君挥袖现身在巨蟒前,抬手挡住扫向江流派弟子的蟒尾。
仙流派弟子见祖师爷突现,刚才一筹莫展顿时褪去,心中涌起莫大的信念。原本倒在地上起不来的也都因心中一口气撑了起来,害怕畏缩的,也都逐渐找回了身为蓬莱仙流派的自信。楚渊则拉着小西陵瑄坐在云上远观。
仙芜君朝巨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