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瑄怔怔地望着仙芜君,而燕几道趴在云朵上成了局外人。
虽然想了解多点有关西陵瑄的事情,但是燕几道心中又觉得这样不厚道:“躲在别人梦境中偷窥是不是不大好?”
另一边,西陵瑄因为仙芜君的一句话而深受感动。
“要么变强,人人畏惧,要么树敌,人人不服。”
西陵瑄明明清楚自己是在梦境里,可是仙芜君此刻就在面前,这样真实得对自己说话,朝自己微笑,让他情不自禁欢喜,忍不住想要梦再久些。因此,西陵瑄很快便进入了角色,即便特殊的吸妖体质已经不再,但是梦魇兽织梦的灵力太过真实,就连五感上都细腻得让人产生错觉。
仙芜君站在山头之巅,看着远方美丽的晚霞,说:“你有想要交换的师父吗?”
通过评定考试的前十名才有互换师徒的资格,西陵瑄不知他到底想干嘛,上一秒还沉着脸拿捏自己师父的身份故作老派地说教,这一秒竟问这样的话来。
“没有。”
“你随我上天入地,游历那么久,就没有崇拜的大神吗?”仙芜君见西陵瑄一点反应都没有,便从山巅上一跃而下,站在他面前很认真地说:“百岁神尊?他可是神之子的师父,曾经在桃花宴上与人吟诗作赋,甚是才华横溢。”
“不要。”
“你嫌他白发苍苍有代沟吗?”
“不是。”
“那就星宿君,操控星宿掌控天下大势,有权有势的,虽然为人比较木讷,但是也是神域排得上榜的神。”
“不要。”
“唉,也是,跟你的兴趣爱好不大相匹,”仙芜君托腮想了会,突然笑道,“那就让神之子亲自来带你吧,他现在帮诸神之主处理三界公务,跟在他身边,也不枉费你帝皇星的本质。”
“逍遥仙比较适合我。”
“我给你选的这几个,可是别人想见都见不着的啊!”
“我知道,有劳师父费心了,”西陵瑄朝他抱拳,说,“只是,我有你一个师父就足够了。”
仙芜君看着小徒弟那双清澈的眸子,心中有什么东西激起一汪涟漪。
师徒俩这样的和谐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那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西陵瑄的封印解除后,他体内令妖魔欲罢不能的皇室特殊血液重新涌动起来,散发出久违的香味。不止西陵瑄自己,就连整个蓬莱都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魔界无良主与妖界妖王乌首率领众妖魔向蓬莱仙流派宣战。
生死存亡之际,仙芜君命南弘卿将仙流派众弟子遣散回家避难,然而众弟子们说什么都不愿意临阵脱逃,自发组织,愿与仙流派共存亡。碍于蓬莱岛四周的结界,以及妖魔两界头领自以为是的礼让三分,使双方人马互望着僵持了三日。
之后,燕几道并没有看见任何画面,只能隐约听见声音。
西陵瑄说:“只要把我交出去,蓬莱岛就可免战。”
仙芜君说:“你是我蓬莱的弟子,是我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能弃你于危险中而不顾。”
“师父,我愿用一人性命救岛上百千人性命。”
“你不信我?”
“我信你,可是···”
“这是我蓬莱岛,是我仙流派之战,面对此劫数,我若逃,怎对得起仙流始祖之名!”
“师父!”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一个仙流派弟子!”
······
这便是当时有名的仙流派大劫!
然而关于这场大劫,西陵瑄的记忆断断续续,就连梦魇兽都难以探索进去,更别说将它编织成幻境。
燕几道问:“梦魇兽,你还活着吗?”
“当然,关于这场大劫的记忆,有人替他消除了。”梦魇兽的声音在四周盘旋着。
“啊?”燕几道讶然。
“一干二净,毫无保留。”
“会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我只是利用他人心底的恐惧制造梦魇的妖魔罢了,西陵瑄的恐惧被人抹去了,梦魇只能就此作罢。”
梦魇兽话音未落,整个梦境便塌陷了。燕几道没来得及反应,便从九重天上跌了下去。
“啊——”
燕几道在无尽的深渊中往下坠,直到有人一把握住他的手,将他猛地往上拉,一眨眼便回到了皇城闹市中。
四周蔓延的黑雾渐渐散去,昏迷不醒的百姓逐渐恢复知觉。
燕几道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愣神地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西陵瑄。
“你还好吗?”西陵瑄蹙眉看着他。
燕几道僵硬地点点头。
西陵瑄见他无碍,起身环顾四周,梦魇兽最擅长的便是掩藏自己的气息,神出鬼没的,此时此刻早已经没了踪迹。西陵瑄袖中的手一直捏成拳,将埋藏在心底的心事紧紧握入拳中,陷入掌心。
燕几道拉拉他的衣袖,将失神的西陵瑄拉回来。
下一秒,燕几道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们回王府吧,我有些担心还叔忻城他们。”燕几道说。
“嗯。”
两人转身疾步往王府走去。
不远处的巷口,渐渐显现出一个红衣女子来,貌美如花身姿曼妙,她倚在墙上,嘴角上扬,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两人的背影。
巷子内骤然出现白雾,随着白雾散去,一个红衣美男子缓缓走出,他摇着扇子走到女子身边,轻声细语地说:“夫人,这一遭可还行?”
这对红衣男女正是画堂阁的老板娘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