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现在出宫一次着实不易,就算是出去,也有一大堆事等着做,未必就有更多的时间去招呼白恒。
所以白恒一说走,她马上说:“那我送送白将军。”
从紫辰殿走到宫门口,是很长一段的距离,有多少话也够说了。
而且不用在凌天成的眼皮底下,什么都能讲出来。
白恒悄悄往上面看了一眼,没敢应。
庄思颜却说:“皇上是很爱惜你的,他估计也想留你在宫里多一些时候,只是你刚从外面回来,连自己的家人都没见,他总得让你先回去,对吧皇上?”
她抬,看了眼端坐在大殿之上,面沉如水的凌天成一眼,还想用话语激起他的共鸣。
凌天成没吭声。
庄思颜超长发挥,揣测圣意:“看他默许了,走吧,我也想跟白将军好好说说话。”
就这样,在凌天成的目光注视下,她把白恒送了出去。
出了紫辰殿的门,脸上的笑才开成花:“这一趟出去好久了哦,瘦了不少,也帅了不少,差点认不出来你。”
白恒谦虚说道:“皇后娘娘过奖了,瘦一点是常事,边疆苦寒,我们又在那里奔走数月,别说是人了,连马都都瘦了。”
庄思颜:“这么说边疆是减肥的好去年了?”
减肥这样的词,白恒不懂,也没接话。
其实这会儿他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庄思颜这么送出来,又跟他闲话家长,是几个意思?
两人聊了一些边塞的事,字里行间自然会说到邱纲。
庄思颜便注意到,每次她一提到这个人,白恒的神色就异常紧张,说话也会小心翼翼,生怕在这上面说错什么似的。
可越是紧张往往就越容易出错。
庄思颜套路别人也不一回两回了,经验老道的很,避重就轻,每次话里都只是提两句,一句重点也不说。
可那些问题又跟白恒息息相关,他不说肯定是不行的。
比如庄思颜问:“你跟镇北侯同打胜仗,你回来的时候,他有没有送你。”
这种话,听上去一点毛病也没有。
可白恒一说没送,事情马上发生了变化。
他本来是想着,要说送了,那就证明自己跟邱纲的关系非同一般。
同为将军,同打胜仗,但邱纲是有侯爵在身的,他没有,按照职位来说,他比邱纲要低很多,那他不送下属也是正常的。
但从另一条上来说,白恒是跟着凌天成去的,代表的是皇家,而且他们同盟作战那么久,相处数月。
如今一人回京,按人之常情,肯定是要送送的。
事情上邱纲也真的送了,不光送了,还跟他说了一些话。
只不过这些都不能说给庄思颜听,他又怕自己承认此事,庄思颜又追着问下去,于是就说了个慌。
结果就应了那句老话,一个谎出来,就要用十个谎去圆。
庄思颜马上又问道:“是邱将军太忙了吗?你们在北蛮数月,为打败北蛮合作无间,怎的你回来他也不送?”
白恒:“……”
默了半晌,才又接上话:“可能是太忙了吧……,主要是臣走的太急,想着年节前赶回来,见父母爷爷一面。”
庄思颜的脸上立刻带上笑:“说起这个,还真要感谢你爷爷白老先生呢,他现在在青溟书院,真是让我省心不少。”
见白恒没应,她又问:“白将军什么时候去看他,我可以跟你一起去,顺便给他备份礼,拜拜年。”
白恒赶紧止步,先向庄思颜行了礼,这才说:“不敢劳烦皇后娘娘,爷爷即应了这个事,做那些也都是应该的,怎的还能劳皇后娘娘大驾,亲自去探望呢。”
庄思颜亲昵地他手臂上拍了一下。
白恒不自觉地躲开半步,往旁边斜了斜。
庄思颜看到了,却当什么也不知,接着她的话说:“这你就不知道了,那学院是我筹办的,白老先生在那帮我的忙,关于学院的很多问题,我们两人时常要商议,去那里看他再平常不过了,说不上劳驾什么的。”
然后,她话题一转,问白恒:“我怎么觉得白将军去一趟北蛮,跟我好像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