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当下给她磕了几个重重的响头,拿了手镯往轩殿而去。
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宫女,要去见皇后娘娘,还要入轩殿这个地方,还真不容易,就门口守卫那一关就过不了。
拦着她问东问西,把小宫女问的胆都快吓破了,也没让她进去。
幸好这会儿平儿出来,顺口问了一句:“哪个宫里的?”
小宫女倒是认识她,知道她是庄思颜身边的人,忙着过去说是宜妃那边的,找皇后娘娘有急事。
平儿是知道庄思颜近几日为宜妃的事操心,听到是她宫里来的,还以为真有急事,就把她带了进去。
这等小事,庄思颜是不放在心上的,当下就让平儿去拿了几两银子,放那小宫女出去。
小宫女跟轩殿的人向来没有接触,从旁人那里听来的消息,有好有坏。
年龄不大,有时候也分不清是非,对庄思颜还是有些害怕的。
今日硬着头皮来了,没想到不但放她出去,还送了银子。
她太高兴了,从轩殿出来,脚下如飞,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流泪,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但规矩还没忘,先回宜妃那里汇报了,这才又出宫去。
宜妃现在对庄思颜正敏感,当着小宫女的面,她倒什么也没说,但等人走了,心里又犯嘀咕,越来越搞不清这位皇后娘娘要搞什么?
两人各怀心思,头天晚上又发生那样的事,庄思颜第二日就没再去她那里,但是把蔡周平找了过来,问了宜妃的情况。
蔡周平一大早就先去诊了脉,又重新调整了药方,因为是半途把宜妃转到他手里,现在皇上皇后又比较重视,所以他甚至亲自看着宫女把药熬了,给宜妃喂下去,才回太医院的。
回庄思颜的时候也比较谨慎:“有些好转,但现在还不好说,主要还是看宜妃娘娘怎么想?”
庄思颜:“她再怎么想?就算是心里想死,也不会去自戗的,你用心点治。”
蔡周平赶紧拱手:“一直都很尽心。”
庄思颜撇他一眼,端了茶水在嘴角,没急着喝,慢慢吹来吹去。
蔡周平此时还拱手弯腰地站着,她没让他起来,没让他走,就那么晾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问:“昨晚皇上是不是去问你话了?”
蔡太医的汗“嗖”一下就爬上了脊背。
皇上与皇后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这事他们不互相通气了呢?都找自己来问,自己应该怎么说呢?
蔡太医心里打着小鼓,嘴上却不敢怠慢,回道:“问了宜娘娘的病情。”
以为庄思颜后面还会有话,结果她却什么也没说,把手一挥:“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蔡周狐疑,却也不敢在轩殿多呆,赶紧抓住机会退了出来。
出了宫门,才小心地抹了一把汗,回头又瞅了两眼,实在想不通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而他对宜妃的病情又该不该用心。
自庄思颜入宫以来,凌天成就没关心过后宫的嫔妃们,当然之前他也没怎么关心。
他除了每天很忙外,甚至都不怎么跟那些嫔妃见面,这在整个宫里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把太医单独叫来问病情了,庄思颜是头一份,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份。
这两日突然对另一个女人关心起来,蔡周平心里打突是在所难免的。
他不得不想,难道皇上真的也是喜新厌旧,开始移情别恋了?
可他若移情别恋,为何不去选新的嫔妃,反倒对一个旧人上心了呢?
宜妃从各个方面都没法跟庄思颜比,且这位皇后娘娘手段高明,若皇上真有了新欢,估计也蹦哒不了几日。
可看皇后的意思,又好像不是要把她怎样,还特意让自己去治她的病。
蔡周平摇摇白发满布的头,叹道:“哎,圣心难测啊,圣上女人的心更难测,真不懂这些年轻人在玩什么?”
年轻人庄思颜,此时已经换衣出门,往辰熙殿而去。
宜妃的事能稳定下来,并且有所好转已经是好事了,接下来一是看她自己,二是看命。
庄思颜做了她应该的努力,此事倒也放开几分。
可另一件事,她可是记在心里的。
凌天成此时还散朝,辰熙殿里的守卫没有他特殊叮嘱,还保持着从前的模式,很自然地就把庄思颜放了过去。
找按摩书这种事,还是自己一个去找比较合适。
她把跟在身后的宫女太监全留在门外,自己一个人入内。
辰熙殿还是过去的辰熙殿,连桌椅摆放的位置都没变一点,可看在庄思颜的眼里,就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同。
到处都晕染着一层粉色,看哪里都让人羞羞的。
想她庄思颜在现代的时候,也是看过无数言情的,偶尔碰到一本漏网之鱼,里面夹撩带肉,能激动的半夜睡不着觉。
来到大盛朝好几年了,书倒是看过不少,可像那种书她还没见过。
之前倒没多想,事情多,也没心思想这些。
结果凌天成给她来那么一出,就跟在坚固的堤坝上捅了个口子,水流立刻就顺口而出,再想拦都拦不住。
庄思颜大大方方的从门口进去,先左右看看,把两个守着辰熙殿的小太监也支了出去,这才小心地把门上。
此处无人,剩她一个,可以放心的找了。
先从凌天成的书案上找起。
书案倒是很大,上面的东西也摆放整齐,笔墨纸砚,每一样都规规矩矩,摆在它应该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