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要不是为了逼这孩子开口,安杰特别想将抱着人揉搓一番,手感一定很好!
心里策马奔腾,面上却一派冷漠。
小鬼被吓到了,泪珠子啪嗒一下就掉下来了,伸出小小的胳膊揪着安杰的袖子,弱弱道:“不要丢了我,我很乖,我很听话…”
安杰,安杰眼角抽了抽,屹立不倒,“……”
妈蛋!
太可爱了!
老子快要撑不住了!
小鬼小身躯凑过去,红着眼睛道:“爹娘他们都死了,奶娘为了我被坏人打死了,春花姐姐和秋月姐姐也死了,我只剩下一个人了,大哥哥你能不能不要丢下我?我好可怜的!”
安杰面容扭曲,眼瞳里都是小小的孩子撅嘴撒娇的模样。
扛不住了!
他崩裂了脸上严肃的表情,将人往怀里一抱,两只大爪子用力揉捏嫩嫩的脸蛋。如此还不够,他用脸颊贴着人家孩子的嫩脸,用力一蹭!
我去!
好软好软!
好好摸!
安杰面露享受的表情,心里甜得冒泡。
小鬼僵住,本就大的眼睛瞪大三分,呆萌中露出几分古怪:“……”
这人是不是傻?
安杰一鼻子奶香,猥琐道:“你继续说,只要说服了我,少爷不止可以带你回京城,还能帮你顺利见到皇上。”
小鬼眸光发亮,抓着人袖子的手直接往上,搂住安杰的脖子,放松自己,并且将脸蛋交出去。
“我好可怜的…”
小鬼好可怜的讲了自己的身世。
他是云州城曲氏子,百年世家书香门第,父亲任云州城境内正七品巡盐御史,是云州城数一数二的名望之家。
“一个月前,我父亲不知道得到什么消息,突然大发雷霆,砸了书房不说,还打算亲自走一趟京城。谁知,刚启程,人就在途中出事了,那些距离湾沟码头十几里地的纤夫拦截下,并且杀死了他,尸体仍在河里了…”
小鬼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好不可怜。
安杰心疼得不行,连哄带骗之下,知道这纤夫是湾沟码头一带,大肆兴起的行业。
以拉船载货为生的一群老百姓。
拉纤,并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任务,一条船上,有摇桨的,撑篙的、掌舵的,少则十几人,大船多则上百人。百人的大船上近八成人为纤夫,他们的行动以击鼓或号子协调,鼓手和喊号子的在船上由舵手指挥。
两成左右人留在船上撑篙。
拉纤出卖汗水和力气,赚取不多的银子养家糊口,这一带老百姓除了打鱼贩鱼,也就是拉纤为生了。
纤夫大多数是朴实淳厚之人,他们出卖力气,只为了养家糊口。但也有一些纤夫,违反纤夫的本职任务,开黑船,勾结官府,沿路打劫一些富贵人家,甚至为了钱财去谋害生命。
小鬼,也就是曲宗宗,他的父亲是这一代巡盐御史,负责沿途押运官盐,也和沿途的纤夫打交道。
“二叔带人去找我爹爹,就再也没有回来,紧接着家里就被一群官兵围起来,娘拦着不让他们进门,被一刀子砍死了,我的哥哥姐姐,因为尖叫哭闹,同样被杀了。奶娘护着我离开,春华姐姐和秋月姐姐被他们拉走了,我听见她们的惨叫,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曲宗宗抱着安杰的手臂收紧,咬着下唇眼泪在眼中打转,小小的心灵,第一次生出恨意。
“他们还想抓我,说是斩草除根。”
安杰心疼极了,这孩子也就三四岁模样,合该上房揭瓦才是,而不是到处逃命。
他问了几个问题,之后抱着孩子揉搓,保证不会让衙门的人把他抓走。
曲宗宗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安杰将之放在床上,收敛所有疼惜,小声推了门离去。
本该睡着的曲宗宗睁开眼睛,他环抱自己蜷成一团,咬着下唇,泪流四溢,渐渐的稚嫩得不像话的脸庞露出几分不符合年纪的坚定。
安杰找到夏侯妙妙时,她旁边坐着侍弄药材丸子的顾垣,安杰呼吸一滞,假装没看到他,小心翼翼在夏侯妙妙面前坐下,“那小鬼的父亲是巡盐御史,朝廷命官,曲家是云州城耕读崛起之家,在这一带也算是声名赫赫。一夕之间,家破人亡,官府到处追捕,妙妙你觉得我该不该送那小鬼进京?”
安杰将曲宗宗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夏侯妙妙竖起一根手指:“安侯府虽然是保皇党,但你现在不是安杰,掺和官盐之事,你要想想安侯府能不能挺住。”
两根手指在安杰面前晃了晃:“那小鬼在说谎,或者言不尽意。据我所知,官府搜查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却始终不肯放弃,为什么?定然是小鬼身上藏着什么,否则一个孩子而已,想要搞事至少得等他长大。他口中的告御状,一个孩子而已,能掀起多大风浪?再者一个三四岁的小鬼,能顺利躲避官府那么多天安然无恙,这小鬼会是简单的小孩子?既然他诸多隐瞒,就不值得你拉下安侯府。”
安杰沉默,陷入沉思。
夏侯妙妙再道:“明承暮明承朝兄弟是王爷之后,皇子皇孙,想要出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明诚晰也不会看着他们坐穿牢笼,你想想,这都过去几天了,那兄弟依旧呆在牢里,明诚晰神龙见尾不见首,就是夏侯珂和荣坤,也忙得脚不沾地,这事不小,办的好能扛一个不小的功劳。”
“依你之见?”
夏侯妙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