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从来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决定了的事,下一刻就会付诸行动。
于是,南阳皇城的人发现,整个皇城的气氛更加焦灼,山雨欲来风满楼,便是走在街上,也下意识摸着墙根而过。
夏侯妙妙是被赶出皇宫的。
顾妍很忙,原本一直在收尾,以方便随时死遁。
这一次因为顾垣,更加忙碌,她暗中让自己的人接近铁锈林,潜伏起来以图后谋。暗中刺激皇城里的皇子皇女,加速夺嫡之争。
夏侯妙妙回到王府,看待的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平阳侯曾致远。
除了之前在皇宫见过他,之后便再没我快遇上,而这一次,曾致远竟然直接登门等候。
一看到夏侯妙妙,曾致远立刻站起来,躬身行礼:“见过王妃。”
夏侯妙妙屈身回礼,心里惦记着事,不打算和他周旋,开口就道:“不知侯爷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曾致远笑了笑,道:“本侯只是想着王妃入京近一个月,却不经常在皇城走动,恰好府中丫头年岁和王妃相当,又是王爷的妹妹,王妃的小姑子,想来会是个不错的玩伴。因此,让府中开了个宴会,请王妃登门一叙,本侯今日是来送请帖的。”
夏侯妙妙笑着点头:“多谢侯爷关心,我却只能不知好歹了,临近七月十六,婚期将至,府中诸事繁多,礼部天天上门核对程序,我却是空不出时间来。不过还是多谢侯爷盛情相邀,既已经在南阳扎根,便是来日方长。”
曾致远面露几分懊恼,道:“倒是本侯的不是,素来宗族皇室婚礼,盖为礼部操办,新人只待良辰吉日盛装出席便可。却是忘了各种繁多礼仪需要一一核查,真是…如此,只能作罢。不过,小女经常念叨着王妃,王妃若是得空,不放登门做做客。”
夏侯妙妙扯着嘴角微微点头,顾云夕那丫头会念叨她?别开玩笑了,那孩子别扭得很,对自己算不上太坏,可为数的几面也不曾给过好脸色。
会念叨她?
夏侯妙妙更相信是曾致远的自作主张。
和曾致远做了一会儿,礼部的人又来了,管家匆匆跑来询问夏侯妙妙,曾致远识相的告辞离去。
平阳侯府,曾致远一入门,面色一点点陈了下来,下人来报,说大小姐昏死在祠堂,问是否请大夫治疗。
曾致远沉着脸:“不过是小毛病,往日里睡一会儿便会苏醒,如今当是如此,不必再去麻烦大夫了。”
那下人只能闭口,作为新人,很多事更需要看而不是说。这一次还是因为看大小姐准时可怜,憋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只是,明明是府中唯一的嫡出大小姐,又是南阳公主,身份当是尊贵无双才对,为何大小姐除了一个名头,什么也没有?便是请个大夫,也要担心麻烦人家大夫?
想不明白,这位下人也就不想了。
但他很快为自己的自作主张付出代价。
“大少爷何在?”曾致远换了一身软袍,坐在书房里翻着书。
“大少爷入宫了,侯爷刚离开不久,公里来人将大少爷请入宫,说是女王陛下召见。”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曾致远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不再开口。
书房里安静起来。
等待顾临川回府已经天黑,来不及喝一口水,就听说家里的蠢妹妹昏死在祠堂,被人往闺房一丢就完事了。正想去看一看,后脚又被父亲请去。
顾临川深吸口气,满心的沉重。
他眨了眨眼睛,叫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疲惫。
十岁的孩子,步态从容优雅,不急不缓,反而像个而立正当年的有为青年。
“使人去一趟皇宫,请御医为大小姐看病。”
下人们面面相觑,他们才得到不允许给大小姐请大夫的命令,也看到那个敢在侯爷面前提大小姐的猛汉的下场,这时候听到顾临川的话,竟然没有敢动。
到底是皇家人,一言一行充满气势,他沉下脸,口气凌厉:“怎么?本皇子使唤不动你们?”
所有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大汗淋漓,一脸惊恐。
是了,除了平阳侯府的大少爷,还是宫里的皇子!
“顾临川。”低沉的声音宛若一道救赎的光芒,穿透在场下人的内心。
曾致远缓缓踱步而至,面色冷峻:“本侯告诉你多少次,莫要为些许小事泄露情绪。”
“那是我妹妹!”顾临川脸色说不上好看,稚嫩的小脸有习惯性的畏惧,还有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任性。
他已经很久没有发脾气了。
盖因为父亲的话,莫要为任何事大动干戈,进而泄露情绪,以免被人看透,看穿。
曾致远沉沉的看他:“本侯知道。”
顾临川第一次倔强的回视,眼神步步紧逼:“我只有这一个妹妹,纵然她没用,爱惹事,但她依旧是我的妹妹。我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你,平阳侯曾致远!”
曾致远眼眸闪过一抹光芒,竟然没有被自家孩子直呼姓名的不悦,反而带出几分兴奋光亮:“你待如何?”
顾临川哑然,默默看着他,良久,第一次违背父亲的意思,转身朝着顾云夕的院子走去。
曾致远站了一会儿,旋即无声而笑。
顾临川让人请了大夫,灌了药,确定人不会有事了,这才松一口气。他离开平阳侯府,无知无觉走在街上。
今日,皇上找他了,问他愿不愿意成为太子。
打从记事开始,父亲就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