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妙妙叹息一声:“真是欠了你的!”
心里咒骂自己犯贱,明明这小子曾经害她满脸花开,要不是身体特殊,很可能一辈子顶着一脸麻子,她却无法对他冷下心来。
也许,是同胞双生的缘故?
用力掐了夏侯琪的脸泄愤,只把人掐得红肿起来才松手。夏侯妙妙叼着一片红景天,坐在床前,扯去头上绷带,往他脑子灌灵气。
夏侯琪睡得沉,梦到了和他一个娘胎里同时出来的妹妹,妹妹很调皮,竟然用小爪子揪他的脸,肿了个大包,可疼了,但是他不想躲开,是妹妹喜欢他的表现。
温暖舒适的气流在脑子里流转,抚平被太阳晒出来的恶心感,夏侯琪一只手无意识抓着什么,等他醒过来,看着手里那片被切断的粉红色袖子,男子汉流血不能流泪的他泪流满面。
夏侯妙妙虚虚弱弱回到靖北王府,顾垣只知道她去了夏侯王府,去干什么却不得而知,见她一副快死掉的模样,气得不行又心疼得不行。
他把人抱着,小心把脉。
很好,心气虚。
心主心脏,藏神明。心气亏虚,不能鼓动血脉,亦不能养神,故见心悸,气短,多汗,神疲体倦,舌淡,脉虚无力。
气死!
之前明明在好转,走一趟夏侯王府又加重!
顾垣气急败坏,打,舍不得,骂,骂不出口,只能…低头,咬着她泛白的唇瓣,用力,血腥在唇齿间扩散。
人参、莲子各三钱,冰糖一两隔水炖熟。
先养着再说吧。
四月初,潘掌柜送来密信,说三皇子明诚晰有事,将启程的时间往后拖十天,定在四月十三离开京城前往南丰城。
夏侯妙妙不置可否。
如今,她已经脱离夏侯王府,不需要为离开绞尽脑汁的想理由。
只是…
“夏侯王府那边我会让人盯着,如今已经四月初二,行囊已经准备妥当,我们后日就出发如何?”顾垣摸了摸夏侯妙妙头上的蝴蝶钗子,想着在上面嵌一颗红宝石,或者蓝宝石,应该会很好。
夏侯妙妙略心虚,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她看了看顾垣,底气不足:“我,我就不和你一路了,你先出发…”
“夏侯妙妙!”顾垣怔忡了片刻才怒声道:“给我一个满意的理由!”
否则,本王掐死你!
顾垣搓了搓手指,面容渐渐狰狞。
臭丫头眼睁睁看着他这些日子忙着准备出行的东西,硬是不吭一声。为了叫她一路舒舒服服不受半分委屈,他让人改造马车,加大加稳加速,小心揉列衣裳以及小零食,还换了一大把铜钱、稀碎银两等物。怕她沿路太长太闷而准备了围棋,会就一起打发时间,不会他就教她,各地有趣杂文游记,乃至药炉子、药材和精致胭脂米。甚至考虑到这臭丫头喜欢嚼点脆萝卜和特意使人新做了两瓮。
临到了出发,行囊准备了足足三辆马车,沿路能伺候能打架也能跑腿办事的丫鬟也到位了,臭丫头让他先出发?
说不出一个足以说服他的理由,臭丫头,你就等着吧,本王绝对直接掐死你!
顾垣冷冷地盯着人看,眸光越来越凶狠。
夏侯妙妙心更虚了,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对方太过用心,忍不住打破他的计划,在这,这些东西准备了,也可以叫他路上舒服一点。
“咳,我…”夏侯妙妙昂首,颇有几分早死早超生的自暴自弃,含含糊糊道:“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这次的任务是护送三皇子往南丰城去,这是几个月前就有准备的。”
顾垣眸光冷漠,死死盯着她:“银月楼的人?楼主银月和你什么关系?”
银月楼,近五年才冒出来的江湖势力,十分安分,从来不会搞事,却也十分嚣张,打着无所不能的旗子,倒是将名声给扬了起来。
银月楼楼主从来不曾露面,听说是一个双腿无法行走的年轻男子,冷峻不凡,出手狠戾,凡事他亲自接下的任务,没有不成功的,不过五六年下来,这位楼主也只接了三个任务而已。
顾垣一时间没往楼主想去,毕竟银月楼楼主是个双腿不行的男人,他家妙妙是个身体虚弱的少女,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
夏侯妙妙忙道:“不过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下意识的,夏侯妙妙不想把全部底牌交出去,毕竟她和顾垣不过相识几个月,骨子里深信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的信念,总得叫自己保留几分底气。
顾垣是地地道道的古人,深信男子三妻四妾,这时候话说得好听不会负她,但他的不负,自然和她的不负天差地别。
以后,当真一刀两断,银月楼也许是她最后的底牌。
顾垣静静看着她,片刻之后哼了一声,旋即转身走人。
夏侯妙妙皱了皱眉,很不习惯和别人吵架,虽然他们算不上吵架,但看得出来,顾垣是真的生气了。
中午用午膳,顾垣第一次没有出现,只让人盯着她把药喝光了。
下晌,夏侯妙妙走了一趟‘有一间酒楼’,既然身份不想暴露,有些事自然要变上一变。
“主子,出发时辰推后,我已经让人沿途转达下去。”潘掌柜恭敬说道。
这一次的任务非同一般,好几个府城是从没踏过的地方,听说当地人凶悍而野蛮,自然要率先踩点,免得砸了银月楼的招牌。
夏侯妙妙道:“让他们量力而行,小命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