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尔抱着院长,双双跪坐在地上。
1月的寒风吹过,将地上雪白的衬衫卷起,又抛下。
两人完全感觉不到冷似的,一动不动。
斯内普将头埋在西瑞尔的颈窝,这是第一次这个男人以这样一个弱势的姿态出现在西瑞尔面前。西瑞尔一时有些无措,心里又忍不住发软。
纤长的手轻轻覆盖在那双苍白的大手上,大手下面就是左臂。
斯内普扣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疼还是激动。西瑞尔将手指一根一根从男巫的指缝穿过,然后将它们从手臂上掰开,两只手变成了一种类似于十指紧扣的姿态,然后露出了手臂被标记的位置。
西瑞尔一手揽着斯内普的肩膀,一手握着他的手,低头看向一直被他挡住的手臂。
那是一只除了有些过分苍白以外很完美健康的手臂。
肌肉匀称紧实、线条流畅,因为出汗的原因看起来充满了力量和扑面而来的成年男性的气息。
西瑞尔努力将眼睛睁大,眨了眨、又眨了眨。
灰绿色的眼睛里流出一滴晶莹的泪珠,这就是像是一个开始,一滴两滴…...眼泪大颗大颗的从脸颊划过,然后落在了斯内普的光洁的手臂上。
“院长……院长,去掉了……成功了……”
西瑞尔感觉颈窝的脑袋动了一下。
慢慢地,男巫从西瑞尔怀里起来,离得太近西瑞尔反而看不清他的表情,斯内普没有松开被握着的右手,只是先抬起了自己的左臂。
半响,男巫将右手从对方的手中慢慢松开,抚了上去。
这一系列就像是一个慢动作,斯内普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
“你做到了……”男巫沙哑着嗓子说。
“嗯,院长,被去掉了。”西瑞尔吸着鼻子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眼泪还挂在脸上。
斯内普的大手捧起男孩的脸,拇指抹过他的脸颊和眼角的泪水。
“别哭。你做到了。”男巫只能喃喃重复着这句。
大概是动作不小心碰到了西瑞尔左腕上的伤口,男孩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
斯内普沉默地将西瑞尔的左手轻轻抬起来,一个异常深的伤口赫然横在男孩纤细的手腕上。
猩红色的一条,分外突兀和刺眼。
斯内普用拇指往前探了探,似乎想碰一下,中途又把手指缩了回来。
最终就着这个动作,斯内普一把地将西瑞尔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西瑞尔将脸埋在了院长的肩膀上,小声开口:
“您以后……就自由了。这是我送您的生日礼物……我想您自由,不用再常年穿着长袖,可以做您任何想做的事……”
斯内普没有回答,只是收紧了手臂。
“秘银刀会留疤,你个傻瓜……”斯内普轻如叹息的话语传入西瑞尔的耳中。
“一条疤换您一个新的生活,很值得。”西瑞尔抽着鼻子哼哼。
斯内普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但似乎又说不出口。西瑞尔去掉的不是一个丑陋可怕的标记,而是一个他整个人生挥之不去的阴霾。
他从来都不曾妄想过,有一天他可以摆脱黑魔标记。
年少轻狂,烙下了这个印记。
18岁的自己骄傲地将这个标记视作一个实力的证明和认可,然而剥开光鲜亮丽的外壳,看到了**溃烂的内核后,他却早已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曾经有多骄傲和渴望,现在就有多痛苦和绝望。这个标记如跗骨之蛆。他已经认命了,他会带着它直到死亡。
直到小巨怪......
“我回来找找药……应该有办法……”斯内普内心震动,嘴上却轻声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不用的,男孩子留个疤没什么的,我总觉得我太细皮嫩肉了……”西瑞尔闷闷地在他肩头说。
下一秒,男孩感觉自己的手腕再次被抬起,一个温软湿润的触感在自己的伤口上一触即离。
轻轻的刺疼,有点麻又有点痒。
…...
整个天台就这样安静了下来…...直到平安突然把脑袋从西瑞尔腿上抬起来。
“糟了!平安!”
西瑞尔急忙从院长怀里退出来看站在一旁抖毛的大家伙。
“院长,平安刚刚好像吃掉了那您的黑魔标记……您看它的尾巴!”
西瑞尔急急忙忙地拽过平安的大脑袋,要不是尾巴不能乱动,他一定会抱着尾巴递到斯内普面前给他看。
斯内普愣了一下,然后用魔杖变出两件袍子将他和西瑞尔裹了起来,凑近蹲在蓝绿色的大家伙面前,皱眉观察。
平安后脚蹲坐在石板地面上,轻微地晃着身后的大尾巴,见到小主人终于注意到它,欢乐地咧着嘴,露着半截蓝绿色的舌尖。
西瑞尔仔细看着它温润的大眼睛,湿润的鼻子,扁扁的大脸……然后猝不及防地被平安的大舌头舔了一脸。
“你是说他吞掉了那个标记,然后尾巴尖一个倒三角变成了黑色?”
斯内普面色古怪的询问。
“对……它怎么总喜欢吃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啊……”西瑞尔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然后掀了掀平安的眼皮。
斯内普环视一周,先将玻璃穹顶合上了,然后对着平安开始施检查魔咒。
“其实我仍然认为你的这只宠物完全没有问题,事实上……”斯内普看着平安身上因为检查魔咒而反射出额绿光,顿了一下,接着说:
“事实上,它似乎就是没有问题。”
“那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