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祚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何父亲一副‘茅塞顿开’的模样,他明明也没说什么要紧的事情啊。但他还是恭敬的应声,“是,儿谨遵命!”
……
次日大朝会,还不等百官奏本,圣人便命人抬上来十几口大箱子。
满朝文武此刻还不知道盛阳的事儿已经败露,更不知道这十几口大箱子里放着的是什么。如果知道了。想必许多人都不会这么轻松了。
唯有三皇子。一脸快意的看着那些箱子,眼中还有隐隐的热切。心道:都怪盛阳这个不识抬举的,本皇子肯招揽他。那是瞧得起他,结果,他竟是这般不识抬举。
否则,这些百官密档早就是他三皇子的囊中物了。有了这些东西,还愁收服不了那些官员们?!
唉。平白浪费了这么多宝贝,盛阳,真真该死!
圣人也不废话,直接将盛阳私设百官密档、暗中搜集朝臣私密的事儿说了出来。还不他说完。金殿上立着的朝臣中,有三分之一的人已经开始冒冷汗。
圣人眯着眼睛,缓缓扫视着众人。某些心中有鬼的人,根本不敢跟圣人的目光对视。慌忙躲了开来。
殊不知,他们越是这般,圣人越是瞧在眼中,默默记下这些有异常人的名字,圣人继续道:“盛阳所记载之秘事,皆存放在这十七口大箱子里——”
“哗~~”
站立两侧的朝臣们好不惊讶,上百道视线齐齐落在正前方的大木箱子上。其中有不少人已经开始两股打颤、脸色惨白了——糟了糟了,圣人这是要算总账了!
圣人停顿了片刻,道:“里面的东西朕虽然没有查看,但想也知道,上面定是记录了许多人的违法之事,而盛某也正是靠这些东西做他的靠山、护身符,而你们中的许多人,想必也因为这些被盛某要挟、利用——”
圣人的话说得很慢,一字一句都烙在了某些人的心头,那些人的脸色愈发苍白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就在他们绝望得想要跳出来自首的时候,圣人话音一转,道:“不过,这些东西都是十年前的旧物,有些事一时也无法判断是对是错,朕爱惜人才,又不想错杀忠臣,且盛某行事卑鄙,他所记载的也未必都是事实……”
这话说得很是勉强,大家都听得出圣人压抑的怒气,不过到底有了希望,某些人暗暗的抹去汗水,满是期望的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
圣人道:“来人,将这些东西抬到外面去!”
群臣皆是一愣,心道:圣人这是要做什么?非但没有按着名册抓人、抄家,还隐隐有种放人一马的意思?
圣人的话音方落,便有三十多个身着甲胄的护卫来到大殿,两人一组将木箱全都抬到了殿外。
圣人忽然换了个话题:“朕昨日收到了一份奏折,谈及的问题很是要紧。太子,你写的折子,自己来读一读吧。”
小内侍接到圣人的暗示,赶忙从御案上拿起一本折子,双手碰到太子面前。
太子坐在龙椅下侧的方凳上,他站起身,接过奏折,打开,高声朗读起来。
太子的奏折很简单,只说了一件事,那就是战乱已平、天下大定,户部该重新核查全国的土地,重新登记造册。
那些因战乱而失主的田地,也当重新归入朝廷。
另外,太子还建议进行土地赋税改革,说是改革有些言过其实,太子只是在大周原有土地政策的基础上,做了些微调整。
比如,按照大周律,朝廷的官员、有爵人家,名下的田产可以免除赋税。但太子认为,农税乃国库根本,不能因为某些人,而折损了朝廷的利益,他建议,朝廷的官员和勋贵应该按照品级,对应享受一定数量田产的免税,超出数额外的田产依然要全额交纳赋税。
再比如,现有的律法规定,读书人考中举人、进士后,可以不必服徭役、交纳赋税。但太子建议,举人和进士名下的田产不能超过一定的数额,超出部分也当交税。
再再比如……
反正太子的建议很简单,那就是不允许土地兼并,更不允许有隐户隐田。
这是要从权贵、朝臣身上割肉了呀!
满朝文武愣了片刻,很快有人反应过来。正欲出言反驳,不想却有反应更快的人,直接站出队列大声说道:“太子殿下言之有理,臣附议!”不附议不成啊,自己的罪证还在外头放着,他算是瞧出来了,自己想要活命。必须有所表示。恰巧现在圣人有需要自己出力的地方。此时不表态,更待何时?
有了带头的人,很快便又有人从队列中站出来——
“臣附议!”
“……附议!”
得。不过眨眼的功夫,朝堂上便有接近一半的人喊‘附议’,圣人瞧了,很是高兴。当场挥手。“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按照太子的条陈行事。”
说罢,圣人才似想到了外头的大箱子,“众卿还有什么要上奏的吗?如果没有,便一起出去吧。”
这是要当场打开?还是当众销毁?
许多人心中惴惴。混在人群中,一脚深一脚浅的出了金殿。
来到殿前的空地上,太子站在人前。命人打开身边最近的一个大箱子,拿出一本册子在手里晃了晃。道:“这里面定然都是些不堪的东西,孤不看也罢。来人,拿火把来,将这些害人的东西全都烧掉!”
人群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