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只手突然挡在了门口,“几位,能不能让我进去参观一下。”
孟美一抬头看见一个四十多岁,身体微胖的男人站在门口,已经半关的店门一下子就被他把所有的光线都挡在外面了。
尽管是背着光,不过他那一张圆圆的像大饼似得脸庞上流露出来的挑衅意味还是被孟美看的清清楚楚。
孟美迎面一笑,“这远亲不如近邻的,别人不能进来您还不能进来吗?对了,还不知道老板贵姓呢?”
这个胖子就是隔壁裁缝店的老板。
“免贵姓朱。”朱老板应承着,眼睛却不住往货架上的丝绸不断的扫,每一个角落里都看的仔仔细细的。
“你们这些丝绸真的是来至于苏州和杭州吗?据我所知,今年苏州和杭州的地界上雨水充足,桑叶虽然是长得青茂,可是长期的阴雨天气令很多养蚕户的蚕宝都病死了,存活下来的并不多。就是存活下来的体质也受到了影响,因此,今年苏杭产地的丝绸却不是最好的。”
“那朱老板说哪里的丝绸是最好的呢?”孟美不知道对方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一来就贬低店里的丝绸,可见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
“哪里的丝绸应该都比苏杭的好吧?我今天就刚刚进了一批丝绸,是从玉溪运过来的,色泽和质地都比你们这里的好很多。”
孟美顿时明白过来了,这朱老板事先并不知道这个铺面会开绸缎庄,因为开的是裁缝店,所以就少量的进了些绸缎,方便来做衣服的顾客。
自己的绸缎庄一开张,这么多的花色,那裁缝店里的那些丝绸不就是成为了滞销品吗?本来裁缝店和绸缎庄是两个息息相关的生意,这样一来,反而成了同行是冤家了。这朱老板的绸缎一到店里就遇到愉心美绸缎庄这么强劲的对手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所以,他就过来一探虚实,兼显现一下作为盘龙街老商户的威风。
“朱老板,要是我们早认识您就好了,我们也沾沾你的光,从玉溪进一些好的绸缎回来。不过,我们现在手上已经有这么多货,暂时不需要了,等我们下一次进货的时候一定去请教您。”孟美依旧是客客气气的陪着笑脸。
“朱老板,恕我小女孩见识浅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玉溪的丝绸呢?更不知道玉溪的丝绸质地好呢?”馨儿耿直,看不惯朱老板高人一等的嘴脸。
谁都知道苏杭的丝绸是一等一的好,可他偏偏说玉溪的丝绸好,这不明摆着找茬吗?亏孟美还一直忍着他。
听了馨儿的话,朱老板的脸色顿时一僵,本来就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也突然不见了,用鼻子冷哼了一下,沉着声音说道:“小姑娘,你还真是见识浅薄,没有听见的事情多了去了,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听说我的裁缝店变成绸缎庄了。”
“那您要是真的有这本事的话我就在这里提前恭喜您了。”馨儿看似盈盈的一笑,可是黑如点漆的眸子里尽是讥讽的意味。
朱老板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有一天想吞并她们的绸缎庄,这绸缎庄还没有开张,就受到这样的挑衅,馨儿心里的怨气怎么能不大呢?
就是站在一旁的瑜洁也看不过去了,不过有馨儿在那里发飙她就落得个冷眼旁观。这个朱老板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裁缝店老板,想要吞并这愉心美绸缎庄在她看来无疑是痴人说梦。
朱老板气结,又冷哼一声,本想拂袖而去的,却被孟美叫住。
“朱老板,别生气。我们几个初来乍到的,做的说的不对的地方请您多多的原谅。”
“几位也许真的没有做生意的经验,不过这做生意要的嘴皮子功夫倒也练的不弱,怕只怕只有嘴皮子的功夫,没有十足为顾客着想的心也未必留得住顾客。”朱老板露着精光的眼眸一瞟馨儿,眼里尽是不屑。
馨儿还不屑他呢,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头转回去,拿出一根木尺来,丈量起一匹刚刚打开的绸缎,反正绸缎庄的事情都是孟美和瑜洁在拿主意,这朱老板就让她们去搞定,自己手上的事情还没完呢。
“馨儿,你先等等。”孟美突然示意馨儿停下手上的活计。
接着她又回头对朱老板说道:“朱老板,你既然说做生意要十足的为顾客着想,这一点我虚心的领教了,所以,接下来就得请朱老板帮我们一个忙了。”
“帮什么忙?”朱老板一怔,他自己为什么过来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就是担心手上刚刚花真金白银进的那十几匹丝绸。
本来他开的裁缝店一直是以做衣服为主的,可是前一段时间听一个朋友在偶然间说起,现在绸缎的利润很高,是做一件成衣两倍以上,加上听很多顾客说起都买不到称心如意的绸缎,所以他就尝试一下进一点丝绸回来。
没曾想他的绸缎一进门,旁边就开了一家这么大规模的绸缎庄,他心里一急就按捺不住就跑过来看究竟了。
“朱老板不是说苏杭的丝绸没有玉溪的好吗?我原本是想用我们的丝绸做一些丝帕送给明天来店里的顾客的,可是我们的丝绸既然质地不如朱老板玉溪的丝绸,那就请朱老板把手上的丝绸让一些给我们,顺便帮我们做一些丝帕,工钱和绸缎钱是多少银子您算给我们就好了,我们就不会拖欠朱老板的。”
朱老板顿时脸色一红,急忙的说道:“银子是小事,我们这邻里之间帮忙是应该的。”
孟美淡然的一笑:“朱老板说哪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