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就出了大道,进入到一处泥泞的小路,马车是过不去了,于是严夫人只好弃马车步行,由丫头扶着,蹒跚而行,在小道的尽头是一座荒废了很久的破庙。破庙很破,出了四面墙和分辨不出颜色来的屋顶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大门,连里面曾经供奉的什么菩萨都不知道了,因为这破庙里根本就找不到菩萨的身影了,要不是里面还有一张破烂不堪的供桌和几个香炉,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曾经是一座庙宇。
像这样的破庙一般是没有人的,就算是有人走累了,想歇歇脚,也不愿意进来,因为里面到处都是灰尘,连一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还不如外面的大石头坐着舒服。
可是,今天不仅仅是严夫人来了,严夫人跨进这一座庙堂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一个人了,这个人有些奇怪,不仅仅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而且还打着雨伞,就算是再大的雨,这样重重的保护似乎有些过头了。
严夫人一见这人,一愣,随即恭恭敬敬的过去行了一个大礼,“大人,民女这么急找大人确实是情非得已,往大人见谅。”
蓑衣人站在角落里,似乎根本没有抬眼,沉着声音说道:“严夫人有什么话请直说,本大人时间紧迫的,实在没有时间陪严夫人在这里干耗。”
严夫人听闻对方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几分的不耐烦。她赶紧往地上一跪,“救大人救救小儿,现在只有大人能够救小儿。希望大人看在我死去的夫君的面子上救救小儿……”说完,她就重重的磕起头来。
“嘭,嘭,”的几声,严夫人的额头上已经磕出几个大包来。蓑衣人再也没法做到无动于衷了,依旧沉着声音说道:“我不是救世主,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先起来说说看。”
严夫人这才站起来,一脸哀愁的说道:“都怪小儿不争气。最近染上了赌博,不仅仅把所有的家财输空,还欠赌庄的一大笔银子,要是后天没有银子还的话。他们一定会要小儿的性命的,民女本来不想劳烦大人的,可是我的夫君已经不再了,根本没有人肯帮助我们,现在唯有大人能够帮我们母女度过难关了……”
“原来是想要银子,如果我记得没有错的话,前几天我刚刚给你送了十几万两银子,怎么?连这些银子都输了吗?还是你们贪婪无度,想狮子大张口?这次要多少。请说吧?”蓑衣人把斗笠压得很低,严夫人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不过。听他的话语可以感受得到他有些恼怒了,言辞中尽是讥讽之意。
严夫人想到自己真的是有所求而来,只得暂时忍住所有的屈辱,有些怯怯的说道:“小儿欠下了六十多万银子,因为数额太巨大,所以只好找大人求助……”
“六十多万两?”蓑衣人显然是吃了一惊。这样的数额就是到了大富大贵的家庭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你以为我家是开银矿的。银子随便在地上捡就可以捡到吗?”
蓑衣人再也没法做到最初的镇定了,即使是穿着厚厚的蓑衣仍旧可以看得出他的身体因为气极而发抖了。
“大人家中有没有开银矿,我不得而知,不过,我知道这六十万两银子大人是一定凑的齐的,大人的门路这么多,怎么会连这点银子都凑不齐?要是我的夫君在的话,他一定想办法把这笔银子给凑齐的。可惜的是我的夫君英年早逝,才让我们母子俩求助无门,大人该不会忘了我的夫君是怎么死的吧?”说着,严夫人的表情也变得冷硬起来了,完全没有之前那么的低三下四和怯弱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她只有迎头而上了,“要不要我提醒大人一下,我的夫君是怎么死的?”
“是,我承认你的丈夫的死跟我有一点关系,不过,说起来那也是一个意外,而且,我也觉得我应该负一点责任,所以给你送去了那么多银子,可是你不知道感激,现在还咄咄逼人,你真的以为本官拿你没有办法了吗?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你和你儿子就可以十分意外的死在大街上。”蓑衣人也冷硬的说道,严夫人几乎可以感觉到他冷厉的目光刺穿她单薄的身体,让她的身体不禁的一抖。
可是想起她的那个宝贝儿子昨晚的断指,她把胸膛一挺,冷冷的说道:“有头发谁愿意做秃子?我相信大人有能力让我们母子做一对冤死鬼,不过,即便是这样,我也会拉上大人当垫背的!谁叫大人根本不念旧情,置我们母子的生死于不顾?我夫君一个人长埋于冰冷的地下,而大人依旧享受着高官厚禄,过着风光无比的日子,天底下哪里会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发生?”
“就凭你一个儒弱的妇人也想拉我垫背?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们就走着瞧,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够怎样把我拉去垫背!”蓑衣人冷哼一声,衣袖一甩,就准备往外走去。
“大人尽管不顾民女就此离去,不过,我想大人应该知道最近在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玉石轩的货品里出现了那一次被劫的官银,不过,这玉石轩的完颜老板背后似乎有很大的靠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让衙门给放出来了,不过,朝廷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已经展开彻查了,我想,我要是把这一份合同交给刑部的话,刑部一定是求之不得,也许完颜老板幕后的大靠山等的就是这些东西,因为有了这一份罪证,就可以帮完颜老板脱罪了。”严夫人缓缓的说着,并且慢慢的把手里的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