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美一听,居然是罗管事的声音,赶紧抬起头来,“罗管事,您进来。”
罗管事一看孟美居然在,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快步的走进来,“十夫人,您在就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也许因为着急,罗管事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孟美起身,给罗管事找了把椅子,“罗管事,不要慌,慢慢说。”她已经知道罗管事要说什么了,无非就是盘龙街口贴的那一张榜文的事情。
罗管事看见孟美的神色这么镇定,反而一愣,街口的榜文十夫人应该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呀,少爷马上要问斩了,十夫人怎么表现的跟没事人一样?他不敢把孟美往坏的那一方面去想,因为孟美在罗管事的心中一直都是非一般的女人,就是她那一份经商的头脑就已经让罗管事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他略微的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说道:“街口的榜文想必夫人已经看见了,东家三日后就要问斩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孟美知道不能把完颜东离很快就要逃离刑部大牢的事情说出来,只能安慰的说道:“罗管事,谢谢你为玉石轩所做的一切,至于东离的事情就看他的造化了,我们在这里又能够改变什么呢。”
罗管事只觉得孟美的理智异于常人,夫君马上都要问斩了,她还能够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话,不过,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着急担心又有什么用呢?谁又能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呢?他神色黯然的说道:“像东家这样的人实在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说着,他有些昏花的眼睛里既然泛起盈盈的泪光,在别人眼里,东家是一个冷漠的人,可是东家绝对是一个诚信的商人。玉石轩每一件出品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商人做到这份上,在罗管事看来就是成功的,况且,东家给上至各个环节的师傅。下至一个小小的伙计,薪金都开的很高,这并非是玉石轩赚了很多的银子,而是东家一直都宽厚的对待着每一个人,虽然他表面上是那么的冷漠和梳理,比那些笑面虎的奸商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罗管事,别多想了,越想就越难过了。我想,官府的人很快就要查封玉石轩了。您打算以后怎么办?”抓人封铺都是官府惯用的伎俩,他们已经去了沁园,又怎么会放过名声在外的玉石轩呢。
“十夫人,玉石轩已经被官府给查封了,我是等官兵把玉石轩的大门贴上封条以后才过来的,他们把玉石轩所有的货品都用马车给搬走了,我想作坊那边也会是如此的,只让我把货品清点了一下。然后让我签字画押,就这么把玉石轩给关了。”说完。罗管事是泣不成声,老泪纵横,罗管事几乎在玉石轩干了大半辈子,玉石轩突然间就这么完了,他就像是一个没有了家的孩子一样,伤心难过得不知道到哪里去抒发。现在孟美问起,罗管事终于忍不住的哭出声来了。
孟美明白罗管事的心情,只好安慰道:“罗管事,您不要伤心了,反正您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就当自己退休了,好好回渭西城去享享清福不好吗?”
罗管事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勉强的微笑着说道:“我让夫人见笑了。夫人说的我明白,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迟早都是要离开玉石轩的,可是玉石轩落得个关门的下场,我是心里觉得不忍啊。”说着他的眼睛又滑下了一行清泪。
孟美见了,心里都像刀锉一样的疼痛,就是自己的这一间绸缎庄虽然刚刚开业半年,假如突然间结业的话,自己的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更何况是创立了近百年,罗管事为之奉献了半辈子时间的玉石轩呢?想来,就是完颜东离知道了,心里也会不是滋味的。
“罗管事,你要想开些,的注意您的身体。”孟美只能够这样的劝慰了。
“谢谢十夫人的关心。”罗管事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眨了眨有些浑浊的眼睛,“我今天过来找夫人,就是要把这件东西交给夫人。”
孟美看见罗管事在怀里摸索着,很快就拿出一块绸布包裹着的东西来,她一见这绸布,就觉得十分的眼熟,心里顿时的一激灵,“罗管事,这莫非就是那块黑玉?”
罗管事点点头,“正是,这块黑玉是东家前不久拿回来,放在玉石轩藏宝的地下室里的,我知道这块黑玉不仅仅是价值连城,还是十分难得物件,所以我就趁官兵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给藏了起来。这么贵重的放在我的身上太不安全了,想来想去还是交给十夫人保险。”
孟美接过罗管事递过来的黑玉,真的是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知道黑玉在玉石轩这样的店铺里都可以被作为镇店之宝,在普通人家里更是奇珍异宝了,罗管事是行中人,焉能不知道这黑玉的价值,他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才官兵的眼中把这块黑玉给带出来,却不是为了自己留着,而是给玉石轩留了一抹的希望,这样的忠诚怎么能不让孟美感动呢。
孟美把黑玉揣进怀中,有些激动的说道;“罗管事,你这样为玉石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感谢您。”说完,她往地上一跪,“请受孟美一拜。”
“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十夫人,我能为玉石轩做的只有这么多,我只是尽了我的微薄之力而已。”罗管事赶紧把孟美给扶起来。
微薄之力?孟美自然知道罗管事从官兵的眼皮子底下偷偷的把黑玉给带出来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如果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