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电光火花一瞬间的事情,环抱着我的人立马又抽身放开了我,后退几步与我拉开距离,毫无生气开口冷冷道:“你走吧。”
心神一阵恍惚驻足在原地,未等我多想,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转身,抬眼便看到一双漂亮的眸子,瞳仁中隐约有雾气笼罩,异常空洞带着一贯沉郁神色。他站在那里,漠然,疏离,摄魂般的冷,刻意将自己与他人隔离开来。
有什么被牵动,鬼使神差下慢慢去握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与之四目相对,见得他怔立原地,似乎有些愕然。
“哐!”书卷砸落在地上的声音。
“……”手触到他袖口的衣缕,突然惊醒,垂下眼慌乱中松了手。
闪躲着不敢去看宁钰此刻的表情,想解释自己刚才的举动,却不知从何说起。
手臂再次被人轻轻拉过,惊诧的抬眸,看见一只温凉修长的手伸了过来,轻轻覆在了脸上,恰好遮盖住视线。眼前变得昏暗无光,骤然唇齿间触到一片柔软,隐约还能感觉到细微的温热气息。脑中变得一片空白,几乎没有思考的余地,全身的每一处都紧绷着忘了挣扎。
仅仅是生疏而短暂的温润停留,盖在眼帘上的手随之移开,视野重新恢复。不等我有所反应,又被人轻轻揽入怀中。
耳边传来熟悉的话语声,低沉不带任何杂质的清澈,缓缓落入耳中:“你这些日子去哪了?我找了许久都打听不到你的消息,每日都提心吊胆的想你是否再也不会出现。”
分明是遭人轻薄,想要阻止的话语在听了那番关切话语后,生生哽在嗓子里,偏了头低声道:“我不过外出办了点事,一时未来得及让府里的人通报。”
腰间的手松了松,微微扬起头对上一张极俊秀的侧脸,早已不见先前的冰冷面容,两颊生起一片绯红。如同这夜色一般浓黑的眸子,逐渐变得迷离,颠倒众生。
宁钰突然低头凑近,却并未作出什么多余的举动,只将头深深埋在我的脖子处。脸颊触到一片柔软的发丝,脖子处传来一阵温热,眼前人身上淡淡的味道沁入鼻中。
垂着的双手一时不知是抬起还是放下,睁眼愣愣地看着前方,只感觉眼前的人像是长久以来的情愫终于得以解脱。不顾是否有人会突然闯入,环住腰间的手愈加紧密。
艰难的推开他,听得宁钰略带沙哑的低沉嗓音道:“怎么了?”说着就要来拉我的手。
“不早了,我得尽快回去,呃……少师府的车马还在外等候。”躲闪着将手背在身后,胡乱解释。
说外走去,快至紧闭的阁门时,再次侧过身朝另外一人看去。因刚才的动作,使得他头上的束发微微松散,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整个人呈现一丝疲倦的神色,黑眸半垂孤傲伫立着,由显形单影只。
几步走到他身边,弯腰将散落在地的书卷捡起,再抬头对上一蕴着淡淡笑意的脸,像是料到我会回来一般。
“刚才的事,我并不怪你,你……不要有所顾虑。”将书卷递到宁钰手中,丢下几句话,不再看那双让人心跳不止的面容,疾步。
出了王府,整个人如同醉酒一般飘忽不已,像是被人从头到脚用滚烫的热水淋个通透,两颊逐渐如火烧般升温。踩上马车险些一脚踏空,幸好被身后的朱庚伸手搀扶着,才不至于摔在那马蹄之下。
坐在轿子里一手撑着头倚靠着,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先前发生的种种,眼前恍惚飘过的全是宁钰那双轻尘薄雾般的眼眸,以及反复回想一切与他相关曾经所发生过的琐事。
就这样有如梦魇般回到少师府中,下了马轿见到福伯出府相迎,跟着他一路行走在云石长廊。
“大人,大人!”
几声呼喊如梦中惊醒,我顿了顿道:“怎么了?”
“老奴是说已经查过府中上下,的确有几个人来历不清不楚,想问大人该怎么处置。”福伯神色恭敬道。
“哦,一切由你决定。”听明白他话中之意,醒悟般道,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定要找个妥当的理由打发,以免府中其他人起疑。”
“是。”福伯应声,继而又看着我关切道:“大人,我看您面上焦灼似火,恐着了风寒,可是要老奴叫大夫来给您瞧瞧?”
“不必了。”几乎脱口而出道,不顾他一脸异样,连忙又道,“我无碍,天色不早,你也早些歇着去吧。”
说完快步朝着所住的厢房苑内走去,只觉全身的闷热始终难以消除。
洗漱完后,独自坐在房内的案桌前,看着眼前跳动不止的烛火,出神良久却怎么也没有丝毫睡意。想着福伯说我面色绯红异常,又连忙四处找来一面铜镜。
镜子里的自己只用一缕缎带束起长发,身着素白内衫,露出的颈间玉白如常。面上却如同得了寒疾而产生高热不褪那般,两颊的红晕像是涂了厚厚的胭脂。视线又缓缓移至同样不点而红的唇瓣,无意识的抬手慢慢去触碰,快触及到时又醒悟过来,慌忙放下推开铜镜。
愣神间,耳边似乎又听到宁钰那略带低沉的嗓音,萦绕不开。
心念至此,又幡然醒悟,自己竟像那情窦初开的女子般,莫非我真的是对他心存挂念。
双手贴在滚烫的脸颊,摇了摇头,起身走到门前一把推开房门,冲苑内道:“来人!”
立即有守卫行至房前,单膝扣地高声道:“大人有何吩咐。”
一时语塞,匆忙间便叫了人,根本未曾想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