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苑东面是亭台楼阁,三层高度的便是麒麟阁,而在它对面的花园,便是与之齐名的千芳阁。
今日举行的品花宴已经开始,作为的三朝元太傅府,虽然老太傅早已不过问世事,可依然是京城中人人想要拉拢的对象。
这次前来主持宴会的便是他的长女,年逾三十的李若晨。
坐在楼上的夫人们,正看着闺秀们的才艺展示,便听到楼下有人开始议论纷纷,立刻便有伶俐的丫头出去打探。
片刻便回来禀报了各自的主子,而李若晨听到消息却是一愣,“你说,那山海苑的正门被人打开了?”
她按耐住心中的激动,脸上淡漠的看着心腹丫鬟,“奴婢探听到,正门确是被人开了!”
李若晨听完后,仅是点了点头,便没再关注下文,让那丫头疑惑的看了两眼。
感觉到丫鬟欲言又止,李若晨皱起了眉头,敲了敲扶手,“说,吞吞吐吐的作甚?”
“奴婢还听说,开门的人是镇南候世子带来的,两人之间有些不清不楚。”
说完后,那丫鬟也觉得不对,忙缩了缩脖子,老实的站在主子身后。
听了这话,李若晨冷哼一声,“如今的孩子是,一代不如一代,正经东西没学会,说起酸话来倒是头头是道!”
其实不用李若晨说,在座的各位夫人心中也都有数,历来天赋出众,学识优秀的人,都会被人说些酸话。
只是今日的酸话说得确实有些离谱,让一些规矩严谨的夫人心中有些不喜。
紧接着,久未现身的苏欣儿便哭哭啼啼的走了进来,被关系不错的小姐妹们围了起来。
虽然她语焉不详的说了几句,可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听得出来她话中,看似维护实则挖坑的意思。
瞬间便将君玉卿与男子不清不楚的流言,放在了明处,可算得上是将把柄,给了那些与君玉卿不对付的人。
苏欣儿就等着君玉卿名声狼藉时,再伸出手拉他一把,自然能获得对方的好感,以便她重新入住君家的打算。
看着姗姗来迟的君玉卿两人,毫不避讳的拉着手,嘴边泛起了一阵冷笑。
已经废了的棋子,没想到竟然还能再次发挥些预热,倒是她没想到的。
可看到两人径直上了三层那从未开放过的包厢,苏欣儿心中的妒火又燃了起来,那个尊贵的位置就连当今都未曾进入过,怎么偏偏被那个废物得了去!
她这次定要将君玉卿拽下来,狠狠丢在烂泥中,不得翻身!
“瞧瞧她那眼神,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了!”
“咳咳,卿觉得她是在看夫人。”他肯定苏欣儿看得是打开正门的奇人,而不是他这个已经废了的棋子。
云凌两人坐在包厢中较偏的位置,让身后跟着的掌事松了口气。
虽然山海苑的规矩,是要用最高规格招待打开正门的贵客,可当今尚在,若是让他知道有人坐了这最高的位置,怕是又是一番清洗!
还好两人都没有去坐那正中的高位,也算是全了当今的脸面,就算被他知道,最多就是被骂上两句。
众位夫人和闺秀们,都看着忽然出现的两人,眼中带着探究和嫉妒。
坐在上面的两人,将众人各异的神情看了个清清楚楚,似乎看到了众生百态。
“怎么停了?不是说还有才艺展示吗?我可是来看选牡丹呢!”
低沉带着沙哑的嗓音,如清泉般凛冽,让众人回过神来,不免有些吃惊。
刚刚还在传这人与君玉卿可能是断袖,可这一开口,便能听得出来,说话的人是个女的。
这让证实君玉卿与男子拉扯的苏欣儿,带上了摆弄是非的标签,楼上看着她的夫人们,眼中都带着刺般,将她扎了个鲜血淋漓!
“我,我听到的声音确实是名男子!怎么就变成……”
话不必说尽,便可以知道她的意思,让不少人转移了视线,可那些心思玲珑的,又怎么被苏欣儿三言两语蒙骗。
自然有不少人作壁上观,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坐在那个位置!是当圣上不存在吗?!”
有脑子灵光的,自然也有脑子不太好使的,宁国公夫人便是其中之一。
开口便扣上一定藐视朝廷,藐视圣上的大帽子,企图让这对得了好处的人,惹上一身腥臊!
“怎么?这山海苑百年来的规矩,就是张废纸不成?究竟是谁眼中没有当今圣上!”
山海苑的规矩可是有太祖皇帝首肯,太宗皇帝御笔钦定,作为子孙的圣上也不能公开反驳,否则就是对祖宗不敬,是为大不孝!
即便当今是踏着父兄鲜血上位的,也不敢公开承认他不孝!
否则会被重视孝道的南云文人所不齿,甚至会在史书上留下骂名!
云凌话砸的宁国公夫人头晕眼花,她若否认山海苑的规矩,便是认为圣上是不孝,可若是认可规矩,那她之前说的话,便成了无知。
“你,你……”想不出办法了宁国公夫人,只能两眼一翻,倒在了心腹下人的怀里,彻底装死。
“看来在这位老夫人心中,当真认为这山海苑的规矩,只是一张废纸!”
云凌泛着寒意的话,让装死的宁国公老夫人抖了一下,却只能硬挺着被人往外抬。
可还没等她下到一楼,便听到门外传来尖锐的嗓音,说道,“是谁这么大胆,敢质疑太祖皇帝的谕旨?是不想要脑袋不成?嗯?”
那最后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