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安静的祠堂一反常态,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连村里的里长和族老都前后脚到了祠堂,就差刘家的人。
刘母一进祠堂就狠狠剜了云凌一眼,又看向上座的几个老人,道,“哎呦,云凌还真是个能耐的,竟然将你们几位都请出来了!”
刘承祖扯了下刘母的衣袖,示意她收敛一下脾气,随后俯身行礼道,“晚生见过诸位长者。”
坐在中间的严肃老人皱着眉头,道,“刘家小子,云凌说你大哥停妻另娶,可确有其事?”
刘承祖一改昨夜的癫狂模样,很是斯文的开口道,“小子并不知有这事。”
看着刘承祖开口否认,老村长一时间脸色有些难看。
倒是云凌淡然开口,说道,“小叔莫不是忘记昨夜那些话了吧?”
“昨夜小子醉酒,惊扰到各位邻里确是我的不是,承祖这里给众位道歉。”说罢,他躬身一礼到底,态度摆的很是谦逊,让人无法斥责。
刘承祖心中暗想:他们咬定昨夜不过是他醉酒后的胡言乱语,这事情就能过去。
云凌毕竟三年未给刘家添上一男半女,只无子这条就可以休了她。到时候她孤身一人,还不是任他摆弄。
“呵,小叔这是戏看多了吧?不然怎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说得如此有底气呢?”
云凌双眼冰冷的看着心中有些摇摆的众人,抬手抚着她那还渗血的额头,宽大的衣袖顺着她那尚算白皙的手腕滑下,手腕内侧一点赤红,刺得人眼生疼。
那抹赤红正是守宫砂!
在东临国但凡家中不是穷得揭不开锅,都会给疼爱的女儿们点上守宫砂,自然很多人都认得。
李婆婆连忙拉过云凌的手,“好孩子,我们知道你苦。”
成亲三年,云凌竟然还是完璧之身,无子这条自然站不住脚。
“至于他刘大郎停妻另娶……”她顿了一下,看到脸色难看的刘家人,继续说道,“我自然是有证据的。”
说罢,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了那严肃的老者便不再说话。
那信中虽说措辞谦逊,可到底写了刘承恩停妻另娶的打算,以及写给云凌的合离书。
即便他给云凌准备了百两银子的补偿,可哪里能抵得上原主对他的情意和云家的再生恩情。
果然,里正看了信上所说,也一脸铁青,“好,好,好!他刘承恩当真是好算计!”
他狠狠的将那封信拍在桌子上,脸色黑的吓人。
他们李家村可不是愚昧又封闭的村子,三代之前也是出过四品官员的家族,虽然荣光不再,可骨子里的礼法仍在。
“刘逸城家的,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那轻飘飘的信纸,被狠狠的甩在刘承祖的脸上。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和内容,他双瞳微缩,满脸惊愕,他不明白这封被已经被烧掉的信件,怎么就到了云凌的手中?
“你倒是说话啊!”刘母看着呆愣的儿子,着急的掐了一把刘承祖。
刘承祖苦笑的看着他娘,开口道,“此事,却是我刘家对不起嫂嫂,她若要合离,便合离吧!”
刘母实在是舍不得那些钱啊,虽然云凌的东西多半都被她换了钱,可那些像是房契和田契这样的大头,可都还在云凌自己手里。更何况……
“不行!她要合离就自己滚!我们刘家可没有她姓云的东西!
刘母伸手便想将那封信抢过来,却被云凌先一步将其收入怀中。
她神情淡漠的看着刘母,说,“婆母怕是忘记了,当年我嫁入刘家可是晒了嫁妆的。”
刘承祖眼珠一转,说道,“你那嫁妆才几个钱,我大哥可是给了你一百两银子作为合离的补偿啊!你还嫌不够吗?难道真的要让我们无家可归才放手吗?”
“这,云凌当年的嫁妆看着也不像是有一百两吧,她是不是有些过了?”立刻有人开始动摇,毕竟弱者才会引人同情。
云凌冷冷一笑,“这一百两别说我没看到,就是看到了,也不够我那些嫁妆的!”
“哼!你说不够就不够?我还说有多余的呢!”刘母一看有了机会,立刻得意起来。
“婆母怕是不知,凡是我云家之物都有着特殊的云纹标记。”云凌突然伸手拔下刘杏儿头上的发簪,将底部在人前扬了扬,“就像是这发簪,或是,我手中的这张嫁妆单!”
那嫁妆单上的红色不那么鲜亮,但金色的字体依然清晰,可见是仔细收藏过的。那“嫁妆单”三个字下面的云纹标记,果然如云凌所说,看着有几分眼熟。
“这不是刘家大门上的标记吗?”有人一眼就认了出来,惊讶的说道。
“呀!这发簪上也有呢!”
云凌抖了抖手中的嫁妆单子,“是不是很眼熟?”
刘母恶狠狠的瞪着云凌,暗道,这小蹄子当年竟然还藏了一张,是她失算了。
“当年这单子一共三份,正是村长爷爷和里正爷爷做的见证。我的那份给了婆母保管,想必早就不知所踪了。至于我手中的,正是当年我父母留下的那份。”幸好原主的父母有远见,将重要的东西都藏了起来,不然她可能会费点功夫。
她将单子交给老村长三人,确认了上面的笔记,三人都确定这就是当年那份嫁妆单。
东临国不同于其他地方,据云凌了解,这里的律法规定,只有妻子亡故且无子女亲眷的情况,嫁妆才会归夫家所有。
她这种夫家有错的合离之人,嫁妆只要本人坚持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