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岭幽静,炊烟袅袅,闲来无事的村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急促的脚步远远传来,顿时犬吠阵阵。
女子提着藕色衣裙,低垂着脑袋,步履匆匆的穿过人群。
“哎,这不是刘家的丫头吗?这急急忙忙的也不知道又干嘛去了。”
“还能干嘛。”那人一撇嘴,“云丫头不就借住在那边嘛,定是去寻晦气了。”
“哼!这丫头大小就不是个好东西,云丫头好几次都被她推河里去了,要不是云丫头命大,早就让刘家折腾死了!”
“别搭理那坏丫头!刘家那是根子上就坏了,没有好人。”
“这种人,活该嫁不出去!”
听到那些妇人的话,刘杏儿咬紧了下唇,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
这些可恶的墙头草,前些日子还拼命讨好她,不过一天光景,就全部变了嘴脸。
自己受的这些苦,都是云凌那个小贱人害的!
那天明明都要咽气了,怎么就突然好起来了?怎么就不死了呢,云凌要是死了,自己就还是那个被人疼爱的大小姐。
都是云凌的错!都是她的错!
刘杏儿忍着肩头的疼痛,一推开大门,就被等在院子里的人拽了进去。
“怎么样?云凌答应来家里了吗?”刘承祖焦急的拉着刘杏儿,连他那斯文样子也不在装了。
刘承祖这一下正好拉的是她受伤的那只手,疼痛和委屈让刘杏儿眼泪直流,“二哥,我好疼,你快放手!”
“哭什么哭!我又没用多大劲,你,快说说。”刘承祖看着狼狈的妹妹没有一丝怜惜,很是不耐烦的挥挥手。
刘杏儿心中更是翻涌,这些人一个个眼里都只有那小贱人,怎么就没有怜惜她刘杏儿呢!
“大嫂她,她那里有客人,就,就拒了。”刘杏儿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刘承祖更是着急。
“那客人是谁?”也没看她平时有特别亲近的人啊,谁会这时候上门?“他们都说了什么?”
刘杏儿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道,“就是,就是祠堂里那个书生。我,我听到他们说什么嫁啊娶啊的。”
“什么!她在议亲?她怎么敢!怎么敢!”刘承祖懊恼自己看中的肥肉,竟然要脱离他的掌控,在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生中算得上是个打击了。
看着畏畏缩缩的刘杏儿,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将人踹倒在地。
“你是废物啊!就眼看着她与别的男人接近,不知道拦着点吗?”
刘杏儿忍着身体上的疼痛,低着头呐呐的说,“我,我一害怕就,就跑回来了。”
“废物!”那天求娶的病书生他也看到了,长得人模狗样,还不是奔着云凌的那些钱去的。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不能让到嘴边的肥肉,让别人叼了去。
“还愣着干嘛,看不见衣服没洗吗,还不快去!”说完转身去了上房,找刘母商量去了,完全没有看到身后刘杏儿那愤恨的目光。
云凌!云凌!所有人眼中都只看得到云凌那个小贱人,为什么就没有人关注她刘杏儿?!
低头看着瘦弱的手,这几年来无论她怎么保养,手上的皮肤还是粗糙的像是树皮。
同样是没爹没娘的孤儿,凭什么她云凌就可以潇洒的合离而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她却要伺候刘家母子,被人打来骂去的!
云凌她一个别人不要的弃妇,就应该被人唾弃,被人排挤,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为什么那俊俏的书生偏偏看上她!
明明自己比云凌年轻,比云凌好看,为什么那人看上的不是她?
老天不公!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她!云凌就应该被自己踩在脚下,成为她刘杏儿的踏脚石。
刘二不是看上她了嘛,那她就要促成这桩亲事!
刘杏儿噙着一抹冷笑,起身抱着满满一盆衣服,去了村外的小河洗衣服。
她要好好谋划谋划,将事情做的天衣无缝,让云凌生不如死!
远山如画,溪水潺潺,远方有炊烟升腾,好一派田园风光。张依依欣赏着山中风光,心中感叹着,也只有这样钟灵毓秀的地方,才能养出刘郎那样优秀的人中龙凤。
“姑娘,已经能看到村子了。”
清脆的声音传来,让她心中有些紧张,也不知道婆母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难以相处。“让人去打听一下刘家位置。”
立刻有腿脚快的小子前去,见到溪边正有人在洗衣服,开口问道,“姑娘,前边可是李家村?”
那姑娘白着一张小脸,看着陌生的男子,哆嗦的点了点头,急忙收拾衣服就要走。
“哎,等等啊,我就是打听下刘瓒刘承恩公子的家……跑的好快!”那姑娘像是后面有狗撵似的,一溜烟就跑远了。
那小厮还摸了摸脸,一脸不敢置信,“我长得很可怕吗?”他只好跟在那人身后进了村子,打听消息去了。
可问了好几家,只要一听到是找刘家的,都嫌弃的撇嘴,更有甚者直接关门。也是这小子倒霉,他问的那几家原来就与刘家有些龌龊,自然连带的也瞧不上他。
还好这人有些小机灵,直奔那些纳凉的村人,花了些钱才总算是知道了刘家的位置,也知道了村人为什么不待见刘家了。
“小姐,打听到刘家位置了。”小厮忍下气愤,恭恭敬敬的回了话。
丫鬟环儿看着那小子黑沉的脸,说道,“打听到了还不带路,你小子想什么呢!”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