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过程,顾盼兮一直闭着双眼。 到底是不是能抓到昨晚夜袭她的那个刺客,眼下的她,也无力左右了,她与其焦躁,倒不如放空身心,让大脑清醒一点。
时非正更加不急,他对自己的设计信心十足,自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之,这么多年时间他都等了,也不在乎花费这么一个时辰,看看顾盼兮能玩出什么花样。
一想到一个时辰后,能看到宜贵妃张皇失措的窘迫模样,时非正感到一阵痛快。
娘,您在天之灵,看到儿臣的努力了吗?
“王王妃!”
赵忠跌跌撞撞地冲进宫里,本来结巴的他,喊话时还有些气不接下气。顾盼兮是闭着眼睛没有看见他的表情,光从这语气,听得出来不会有什么好消息。
时非正心所想跟顾盼兮相似,更觉胸有成竹,也毫不客气地越俎代庖,代顾盼兮发问:“赵忠,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王妃?”
这个“好消息”真是用的讽刺至极。
赵忠咽了口唾沫,看向顾盼兮。这时顾盼兮也睁开了眼来,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似乎是在鼓励,又像是为自己打气。
赵忠无法直视顾盼兮的目光,只好垂着头,像只斗败的公鸡一般,低声吐出三个字来。
“坏坏消息!”
顾盼兮仰头长叹一口气,无话可说。
时非正痛快地一拍双手,笑道:“王妃,事已至此,相信你也没有话说了。请王妃配合时某人,移步赵王府吧!时某人需要在赵王府,稍事查看,看看有没有跟宜贵妃巫蛊一案相牵连的证据。”
顾盼兮头也不回,说道:“时非正,如果你想要的只是宣泄,本妃悉随尊便。但你别怪本妃没有提醒你,有些事情犯下了,日后可是没有后悔的机会的。”
时非正目露凶光,冷声道:“王妃,时某人当然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负责!走!护送王妃回赵王府!”
时非正一声令下,围着顾盼兮的御前侍卫要架起顾盼兮往前走。顾盼兮猛地拍开了他们的手,表示自己可以走,然后昂首挺胸,大踏步向前。
赵忠不明里,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连声急呼:“王王妃!王王妃!”
一个御前侍卫前拦住了他,在时非正的授意下,简单述说了宜贵妃涉嫌设置巫蛊作乱、时非正因揭发有功受命调查等事。
赵忠只觉得是晴天霹雳,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等到反应过来,顾盼兮已经被送了一辆马车。他这才如梦初醒,俯身急冲,但去到马车边,再度被拦下。
顾盼兮被架马车之前,一直在凝神细思,她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
昨晚夜袭她的刺客,身负重伤,理应插翅难飞,今日她发动人在乐安府进行搜捕,按说应该手到擒来,怎么会抓不到他人呢?
是高馨宁耍了小手段?
不应该。高馨宁现在跟顾盼兮是一条绳的蚂蚱,赵王府不好过,她也很难风光到哪里。那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顾盼兮灵光一闪,隐隐捕捉到了线索,她掀开窗帘,朝赵忠大声问道:“赵忠,今日的搜捕,是如何进行的。搜捕得彻底吗?”
赵忠晃一晃神,慌忙回应:“能,能搜的地方,都搜遍了。真的没没没找到!”
能搜的地方都搜遍了,那不意味着,不能搜的地方还没搜?
一个零碎的印象此时猛地在顾盼兮脑海浮现,她斜了时非正一眼,神色透露出震惊和痛恨。
时非正被顾盼兮这一眼瞪得满头雾水,还以为顾盼兮是恼羞成怒,拱手道:“王妃,我们要出发了。父皇还催着时某人彻查案情,拿出结果呢。”
顾盼兮咬了咬牙关,放低姿态,恳求道:“长皇子,还有一件事,本妃要跟赵忠交代。你应该不介意吧?”
时非正大方地一挥手,“王妃且说。”
“本妃要秘密交代!不便让外人知晓!”
“哦?王妃眼下也有嫌疑在身,竟然还当着时某人的面,想暗做些蝇营狗苟的勾当?”时非正眯了眯眼睛,“王妃,实在不智啊。”
顾盼兮此刻真是设身处地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不过,时非正想欺她形单影只,没有时非清做靠山庇护,倒也没有这么容易。
“长皇子,你似乎忘记了一些事。但你要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当事人不说出来,是有所忌惮——但如果到了迫不得已之时,只怕再也按捺不住了!”
时非正脸色立变。
顾盼兮暗示的事情,当然是时非正在宜贵妃指使下bǎng jià她,假装毁她清白,逼时非清纳高馨宁为侧妃一事。
之前顾盼兮没捅穿这件事,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和时非清的脸面,但现在时非正逼得这么紧,要将赵王府也拖下水,她真要斗个鱼死破的话,大不了将这件事说出来,给时非正也泼一盘脏水。
要知道,bǎng jià一事的主使者是宜贵妃,眼下宜贵妃为时非正所害,肯定也不吝啬为顾盼兮佐证。到时时非正定然无从辩驳。
时非正冷哼一声,“好。时某人看在往日交情份,相信王妃的品性。”说罢,挥手驱走了周边的御前侍卫,自己也徐徐走开,让顾盼兮和赵忠能够密谈。
赵忠走近后,顾盼兮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低声跟赵忠交代了两句。赵忠听完,身子僵了一僵,不由得倒退两步,怔怔地看着顾盼兮。
“王王妃,当真?”
顾盼兮目光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