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浑厚低沉的金钟声悠远激昂,一大早上已经传遍长渊各处。清晨的云雾还未散尽,长渊广场之上已经是人影密布,三脉入室弟子、各门长老门下的精英弟子,以及脱颖而出的一些普通弟子,都早早聚在了一起,站在广场偏右的位置。
明溪跟着采苓、肖忆,早早的也来到了那里,替林千枫加油打气。可怜后者一脸的郁闷,睡意未退,精神萎靡,惹来采苓一阵毒舌痛骂后才使劲揉了揉脸,顿时精神许多。
至于玉渡,一大早上采苓原本想要请他给林千枫几句教诲,铭记于心。可是天机阁内阁中早已没有了他的身影,想来大概也已经去往掌教三清殿的方向去了,林千枫知晓后表面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心里还是失望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临走时,明溪回头还不忘为他加油打气,竖起拇指,笑道:“林师兄,奖你这个。”
“谢谢小师妹。”林千枫潇洒张扬的气质一露无疑,爽朗一笑,白衣袖中伸出修长均匀的手,想轻轻捏捏明溪的小酒窝来调侃调侃她,却不知早就熟知他的套路的明溪轻灵的躲了开去,突然追上不远处的采苓,然后向后者吐了吐舌头,留下林千枫一脸懵懵。
此时广场已经撤去了昨日的九钟大鼎,八块奇妙的方阵武台好像晶莹透彻的白玉一样,周身泛着白气,有仙光隐隐,静静地漂浮在广场之上。
显然那便是比试的武台!
明溪心中当真是一阵又一阵的惊奇,仿佛世间所有少见的奇物,都在这次的祭剑会上一览而尽。
正当她怔怔的看着离地几丈的晶莹白玉般的比武台时,旁边的采苓忽然笑着介绍道:“小师妹,眼前这比武台,名为虚玉台。”
“虚玉台?”明溪轻声一念。
“对。”肖忆在旁边也是笑着答道,“小师妹看它,”明溪视线顺着肖忆的手望去,那近乎透明的武台在清晨阳光的照映下竟然有白色的光丝在游走着,不由得惊呼一声。肖忆继续补充说道:“乍一看下,这虚玉台仿佛如豆腐般脆弱,其实它比银铁还硬,坚不可摧。这可是当初一位不知道名讳的师兄从一处宝地寻得的,极其珍贵呢。”
“师兄?”明溪心中生起疑问,兀自说道,“还不知道名字?”
“嗯,的确不知道。不过说来此事已久,怕也是没人再提及了。”肖忆略微有些感慨,叹道,“只可惜了那位师兄……”
采苓一挑眉尖,一双美目顿时眨了眨,看向肖忆,轻道:“以前的事情我们不知,现在过去了便过去了,而且师尊也时常嘱咐过,不许再胡乱提起以前之事。”
说完,她看了看天上光芒愈烈,又是说下去,“快点吧,比试要开始了。”
明溪和肖忆点了点头,正欲跟着采苓要走向观望台。
然而,前者在转身的那一刻,身子却如遭重击,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微僵的脚步犹如灌铅一样,寸步难行。
站在采苓后面的明溪与肖忆一怔,面面相觑片刻后一起看向采苓的对面。
此时一道白衣飘然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几丈之外,长发束冠,翩翩而立,俊逸如仙,随后那人轻步踏来,一行一动都是风度潇洒,顿时惹来周围一些女弟子的青睐。
“咦,长白…师侄?!”明溪微微愕然,脱口而出,却始终对师侄两字难以说出来。
“小师叔好啊。”慕长白轻声言笑,恭声的说道,随即他也是看向明溪旁边旁边的肖忆,也是笑道,“肖师叔。”
肖忆也是尴尬的点了点头,随即也是轻咳道:“长白。”
慕长白收回眼光,最后落在前方采苓的身上,清澈的眼神里清晰的倒映出离他不过几步的倩影,清声道:“采苓师叔,近来可好?”
可采苓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采苓师叔?”慕长白又是一声轻言,明亮的眼神清明澄澈,正看着她。
后边的肖忆实在看不下去了,赶忙拉了下前者的衣袖,采苓登时一激灵回过神来,却正见慕长白看着自己,忽然俏脸一红,心中一阵一阵跳动,热意传遍全身。
明溪一见到平日里温柔丽静的大师姐竟然也会这样,不免笑了,小声对着肖忆说道:“大师姐脸红了。”
两人偷偷一笑。
不巧却被采苓听见,脸上泛红,眼角余光忽然刮向后面两人,那眼神吓得可怕,顿时两人忙捂住嘴,不再说话。采苓见他们闭上了嘴,才回头看向慕长白,雪白的衣袖下手心不断冒着汗,但采苓还是故作镇定,笑道:“长白师侄不是参加比试吗?”
“是。不过…”慕长白深深的看了采苓一眼,道:“不过也不差在一刻,只是许久未曾见上师叔一次,过来打声招呼罢了。”
说来也是,明溪来的半年里,的确没见过采苓和慕长白碰过面、说过话,虽然偶尔会听到采苓提起,但也以为他们不熟识才是,可今日听他们说话语气,倒是明溪恍悟过来了。
采苓听得慕长白的话,心里忽然微微一喜,但还是压制住,片刻道:“你我都是事务繁多,见不上面也情有可原。”
“……”慕长白眼神恍惚一暗,缓缓道:“听师叔意思,似乎不愿见到长白?”
“啊?!”采苓听得这话,瞬间慌了神,急忙应道:“不是不是,我、我是说,我是说你既要教习新弟子,又要忙于闭关修炼参加祭剑会,哪有机会见上面啊?”说到最后,采苓都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