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木府出来的一路上,明溪与沧离大概了解明白了木挽香说的情况,尽管两人都没有过涉政的经验,但依着长渊给两人的经验,把皇甫一杰比作掌教,其他官员都算作是三大脉十八居的主事或者长老来看,这其中要是少谁缺谁,长渊不复以往,换做是朝政的道理就不难懂。
朝纲同树,百官为枝叶,天子是树干,老一辈且位置重要的官员被突然卸任,就好像一棵参天大树被无端无故折了好几茬枝干,虽说不上元气大伤,却也要花一些时日来恢复。
三个人在街上若有所思的有一句没一句的提了些利弊的地方,不算作是深知见解,却基本都点到了要处,路上的行人也是好几个凑在一起,细声小语的在路口对今天传的沸扬的消息议论着,但这里毕竟人来人往的,耳目众多,偶尔还有巡城的官队走过,他们自然不敢像那些围坐在茶馆酒楼里的那群人说的光明正大了。
从城东往城西这段路,他们到了后面恰恰选了比较偏僻的近路,从一个少人的巷口出来,很快就汇入人群当中,前面就是最出名的三大街,三个人相互看了一下之后,直接朝着最西边的醉梦小楼过去。
在这段路上木挽香始终心绪不宁,她或许对朝政上的事情不太在意,但是她从自己的爹爹与哥哥那里听到的话来说,就是皇甫一杰也有对自己的爹爹下手的意思,她原本可以第一时间入宫去问个清楚明白的,可这样一来就显得自己很无知,她怕自己的做法会弄出什么不能够预料的结果来,这一次她只想找到一原,问问他能有什么办法再说。
醉梦小楼向来热闹至极,但这一天全楼上下却没有见到一原的身影,明溪与沧离前后找遍了大堂这里,剩了个木挽香独自站在大堂中央,前面就是那些艺人表演的艺台,不一会儿,三个人重新凑在了一起,却只是相互摇了摇头,意思明显,这正楼里压根没有一原。
大概是从他们身边路过的伙计对沧离和明溪还有一丝眼熟,竟然停了下来与他们打了招呼,一问才知道一原今天不用干活,他们的老板娘不在,殷公子特地许了一原出去走走,这个时间点怕是还没有回来了。
木挽香听完略显失落,刚刚她还在想见到一原的时候该如何说第一句话,这一下倒好,心底失落的同时也让空白的脑子有了休息的时间。伙计走前沧离付了他银子,道:“给我们一件厢房,还有等他回来的时候,可以说我们找他。”
“好嘞。”伙计吆喝了一声,干笑着正要领着他们上去。
却在他们的身后碰上了那位身材清逸,风采绝佳的殷公子,这时候他点头对那个伙计说:“你去弄些上品的茶点过来,这几位不喝酒,剩下的我来就行。”
估计他对这位殷公子也是像尊敬老板娘一样尊敬他,应和了一声就退下了,殷无月转身隔着花纹面具,露出仅仅掀起嘴边的半张脸,声音中和听着让人觉得安心,只道:“你们不会等太久的,按着约定,二皇子也该会回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殷无月的眼神特别的看了明溪一眼,然后就转身上了三楼一间比较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厢房,上楼的一刻,明溪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对他们好像有些熟悉,莫名感到有一丝疑惑,只是在心里面有这种想法,并没有当场说出来了。
离伙计将茶点送来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候,中间的时候殷无月与他们算是闲聊了一下子,直到他离开之后,一原也终于外出散心回来,只是一小会儿,几个人看着被推开的门,一原散落着长发出现在他们面前,不得不说,这一下子給人的印象真的是糟糕透了。
可总有不嫌弃他的人,木挽香第一个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等近了身之后才发现一原的左脸、嘴角都有一点小淤青,木挽香当场吓了一跳,一问三连道:“这是怎么了?还疼不疼?怎么不敷药?”
“没有事的,都快好了。”一原顿时摸着自己的头,眼睛却没有正面看着木挽香解释说,他当然也不能说是自己因为听了前不久的事情弄得从楼上摔了下来。
他忙向沧离暗地里使了眼色,明溪藏在桌下的手袖被沧离拉了一下,后者顿时会意,也起身拉着木挽香坐回了位子,顺便一说:“我们来这里是找你有事情的。”
一原点了点头坐下,他今天在外面多多少少也听见了朝上的事情,也不得不说他这个皇兄十分果断,竟然能不考虑到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他虽无心留恋这些东西,但身为这个掌管天下的皇甫氏族来说,不可能不懂这些事情。
他凝神思虑,随后说道:“皇兄这件事情不论轻重,这是他作为天子认为对的事情,其实与我们没有多少关系,至于那些被卸任的官员,大多数都是父皇生前就已经辅佐他的老官员,即使没有皇兄这一手,他们也就多剩几年的时间了,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他们?”
“那些人本来就不认识,帮不帮不是必须的事情。”木挽香这时候认真的说,“只是我来之前就听见爹爹与哥哥,还有娘亲在一起说话,恐怕一杰哥哥还会对爹爹…”
一原脸色一变,托额思量了一下,说道:“姨父本来就是父皇身边的左膀右臂,百官以他为首,多数自然也会以他的意见为重,这一下若是把接任的官员都换成是皇兄自己提拔的人,权力向他手中聚拢之后,那么姨父这个丞相的位置恐怕会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官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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