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晨风微凉,阳光高照。
长渊广场之上,数千弟子齐齐站列,手持仙剑,白衣若雪,长渊剑法手到擒来,下一刻剑啸声此起彼伏,仙气光华随着弟子们运功练剑乍然浮现,剑光淋漓,随天而舞,剑出剑落,毫无拖泥带水,一时威势无他。
长渊每天都要早练,今日风采更佳。
通往长天峰的石梯上,缓缓走下来一群人。放目看去,赫然便是三尊与陛下、皇后罗氏一行人,皇甫一杰则是跟在他们身后,数名护卫亦在身后跟随。
“长渊弟子,当真卓越风姿啊。”皇甫曦走下石梯,亲眼见着如此壮观之景,不免开口感叹。旁边罗氏温婉一笑,也是认同。
倒是掌教卓云天无奈一笑,眼光落在了罗氏身旁的皇甫一杰身上,淡笑道:“听闻大皇子曾在蜀山修炼过,想必蜀山弟子的风采,怕是更为出色吧。”
皇甫一杰听后,淡淡一笑,微微拱手,敬道:“仙尊言之过重,在这众仙派中,谁不知长渊是仙派大家,蜀山力薄,弟子自然是比不上的。”
听得这话,三位仙尊面露喜色,相视淡笑,心中大有敞快之意。这天下虽诸多仙派,但却分有四大家,分为中原长渊、西川蜀山、南岭青华、东海蓬莱,今日能听见别派弟子夸赞长渊,即使是客套话,自然也是高兴的。
“那不知大皇子师承哪位仙长?”一旁休宁上仙也是淡笑着问道。
皇甫一杰没有怠慢,又是敬道:“弟子师从蜀山清源道长,只可惜弟子愚昧,才疏学浅,只懂皮毛,未曾替蜀山争光过。”
三位仙尊又是一笑,玉渡听得这话,便是出口说道:“就凭大皇子能说会道,又怎能说不是那清源老头的福气呢?”
皇甫一杰听后,拱手敬重一番,一行人终于走下石梯,步入广场,广场早练完毕的弟子瞬间齐站两旁,其中还不免三大脉的入室弟子,诸如慕长白、墨文等时常露面的弟子。
待他们都穿过广场,站在当初来临的牌楼时,皇甫一杰走上前去,对着皇甫曦作礼道:“回父皇,行程都已安排好,护卫队已在城下等候。”
“嗯。”皇甫曦只淡应一声,只见他回身看着三位仙尊,忽然恭敬淡笑道,“多日来如此叨扰,真是惭愧了。”
掌教卓云天面色和善,当下就是摆了摆手,笑道:“陛下说的什么话,来者便是客,更何况陛下来此是为天下黎民百姓,我们自当竭力相待。”
旁边玉渡、休宁也是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此一别了。”皇甫曦又是说道,眼神有些复杂,他望着这长渊仙境,心中感慨,下一次再来之时又是五年,这人生还有多少个五年呢?双鬓微白,面容憔悴,已经慢慢告诉着他时光如水不等人了。
皇甫曦心中长叹一声,握起身边罗氏的腕手,便要从这牌楼离去。但那皇后的脸色却似乎有些许的失望挂着,她素雅的净容上,温和的眸光像是打着水转儿,最后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自己想要见的,目光略微有些凄离的收回,有些哀气。
“皇后,你怎么了?”皇甫曦忽然低声询问,语气中尽含温柔,而他的手也不由握紧了罗氏的手。
罗氏哀叹一声,面色微凉,轻言道:“本来此次是来看一原那孩子一眼的,如今一眼未见,转瞬就要离去了,只怕那孩子又要孤独了。”
皇甫曦听完也是沉默了一番,当初所生的闷气顿时散了不少,只是那孩子性子如此倔,来了那么久了真的连一眼都未瞧见,实在是有些令人心寒罢了。
旁边休宁听完之后,当下也不可奈何的叹道:“之前劝了好些次了,那孩子就是不听,也是没有办法了。”
皇甫曦与罗氏的心底一凉。
休宁看在眼里,又是接道:“不过请陛下与皇后放心便是。一原在这里修行努力,待他学成之时,陛下与皇后便可安心等他回去了。”
“如此甚好。”皇甫曦仿佛放下了心中的重担,如释负重的轻叹了一句。
皇后罗氏纵是听完,可她的心里依旧想念的要紧,妇人家就是这般,不亲眼见着自己关心的人,又怎会安心的离去呢?
然后一句轻盈的女音便从弟子中间传来,有人回头看去,一道清丽活泼的少女快步走来,等到了皇甫曦与罗氏身前,拘身作礼,微笑道:“陛下姨父,皇后姨母。”
“挽香。”皇后罗氏像是突然有了慰藉一样,温婉的笑着应着话,随即说道,“挽香是要随姨父姨母回去了吗?”
少女笑着轻摇头,明媚的小脸上挂着笑容,然后她从身后拿出了一封书信,清声说道:“这是一原哥哥给姨父姨母的,我呢,没什么好给爹娘的,就麻烦姨父姨母捎个平安啦。嘻嘻。”
“这,就是送别啦?”皇甫曦无奈一笑,在这个活泼的少女面前,连他都失去了往日的皇威,变成了一个专门宠她的长辈了。
木挽香又是嬉皮一笑,答道:“对啊对啊。”
在场众人一时没忍住,看着面前发生如此滑稽的一幕,都不禁为之一笑。
广场边缘,一处偏高的楼阁前。
一原静静的站在这里,迎风而立,仔细一看,他今日穿的竟是如此的正式,与往日形象大有不同,少年英气的样子终于在此刻一展无疑,风姿颇洒,神情亦佳,这等风度,似乎已经慢慢开始褪去少年的青涩,有了些许的成熟。
他与之前,实在是两个人罢。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