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自梦中醒来,长渊笼罩在血色的朝晨中,广场上的人影密密麻麻,规矩的站在两旁,窃窃私语。
不料凶手猖獗,仍敢接连生起血案祸端!
时至隔了一天一夜,也不知是谁说了些不该说的东西,流言纷扬,越来越多的目光开始汇聚在众弟子前方的一道身影上,但那人此时无暇顾及,面色沉重,正看着三位仙尊和诸位长老对着中间并排躺着的冰冷的身子,一言不发。
死状如此可怕,和之前的弟子一模一样,明溪在弟子中间尽力不看,可那种死去的味道却总勾起她心中久远的记忆,那座横尸遍野的荒城,顿时只能走远了些,再转过头去,心中沉闷,忽然有一个身影入了视线,抬头一看却是几日没见的沧在少女身上,些许温柔,只一轻说:“你若不忍看,便在我身后。”
明溪一呆,脸微红,也没有说什么了。
所有人的目光,开始聚在了三位仙尊那里,他们之前没有仔细看过弟子的伤痕,如今趁着时候,仔细查看了一番,不论四肢,还是脖颈上的剑痕,描述都与当日长老相差无二,一切作风隐隐指向了一个人,许多人心中忽然有了芥蒂。
事到如今,他们也知道了那个人大概是谁了。
可休宁似乎仍不死心,那些伤口剑痕,在他看来,总有种不契合的感觉,不过归根,他是不信那些臆想,他相信着自己的弟子。
他再度拂袖蹲下,拨开冰冷的衣饰,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仍有血未凝,但仔细查看,这四肢的伤口看不出什么,唯有将最后的视线放在脖颈上的那道致命剑痕,一条细无可细的痕迹,活生生夺了性命。
这一剑,牵了多少人,乱了多少心?
这一剑,这桩血案,似乎预示着什么,对吗?
修长的手终于再次抚摸过那条痕迹,僵着的身子泛着冰冷,休宁的手停在痕迹中间,随后用力一按,那痕迹裂了开来,里面的情景,顿时让休宁的动作停住,深深的眸光闪过一瞬,他终于起身,对着玉渡和卓云天一摇头,没有结果。
广场上窃语吱声更多,弟子们大多数都心中惶恐,他们修为本就不高,多半凶手会把苗头指向他们,这样一想,各自的心又冷了半截。有目光定格在慕长白身上许久,终于有人走了出来,陆陆续续几十余人,叩拜仙尊长老,敬道:“只求掌教、仙尊、诸位长老,切不可让凶手逍遥法外了!”
言外之意很明,目光开始落在慕长白身上,有人暗暗退开了些,离远了些,眼神微惧。
“请掌教秉公处理,仙尊长老莫偱了私。”越来越多的声音虽有迟疑,却不自觉附和了出声。
原来,有些人,入了仙门,也仍脱不了凡胎俗气,听信了流言蜚语,止不住捕风捉影,只为了保全自己,把别人推向火海深渊。
目光聚在慕长白身上,他长身而立,一言不语。
长渊第一翘楚,玉树临风,才华无双,多年来无数弟子心间奋进的目标,一瞬间莫名成了众矢之的。
冷了的,是谁的心?
这时一句轻盈女声响起,带着焦急,和一丝无奈,只听她说来:“同门上下,何至于听得流言,便定了凶手?”
众人眼光一转,却见采苓走了出来,她脸色有些白,手心握的微紧,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慕长白,生人自然看不出来,可一边的林千枫却拉不住采苓想要救慕长白的心。
“流言不会空穴来风。”有人驳道。
“很多人都知道,这就是慕师兄的无痕剑作风。”有人又说话。
更多的人点头应了,同意了。
场上许多人与杂音扰乱视线、心思,任谁都将问题归在慕长白身上。
采苓有些急了,可在这时她竟也说不下去了,慕长白这时眼神一摇,她看在心里,听见他平静的声音说着:“采苓师叔,不用为我做什么。”
采苓听得心酸,眸中忽有泪水,林千枫赶紧将她拉回原位。
到了这时候,她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长渊上,骚乱隐起,卓云天再看不下去,仙容正色,仙力催起风来,天空忽阴忽晴,郑重说道:“莫忘了我这掌教存在。”
一片安静,无人说话。
慕长白视线所及,所有人脸上对他有一种异色,是一种惧怕吗?他转身看了看自己的师尊,这位悉心教导了自己的长辈,两人目光一碰,慕长白身子忽然一震。
片刻之后,他忽然下了某种决心,上前拂衣而跪,身前面向三位仙尊,禀声说道:“长白有过,自当入了仙牢,以安同门。”
广场众人皆是一震,显然打击不小,三脉弟子与长白相熟的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无奈,采苓更是只能掩声低泣,闭了双眼,不忍再看。
有人松了心,有人失了语…
有人无奈,有人心喜…
人非草木磐石,情有深浅,终不得相通!
三位仙尊面视相看,眼神交流,脸色忽然一正,两人深深凝了一下休宁,他不过轻轻一点头,卓云天眼中闪过深虑,终是再说话:“入了仙牢,就是认了罪,若传了出去,对你,对长渊都是不好,这不可。长白,便罚你禁闭思过,一切未明,你不可出来。”
慕长白只叩了头,轻说:“是,弟子明白。”
临近结束,卓云天嘱弟子将死去的弟子安葬,召了仙鹤将书信告知他们家人。没过多久,慕长白也被人陪了回长灵峰,临走之际,他特意叫上了林千枫,玉渡准许之后,他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