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声音,生涩且艰难的说了出来,从洞里传荡到天地之间,幽幽风声像是诉说着说话人的无奈与不忍,呜呜的回响着,吹过封魔岭,吹向了山外。
明溪在痛苦中挣扎,所有人脸色苍白的看着这一切不敢肆意动手,她使劲皱着眉挤着眼,努力吸尽最后一口气,让她自己能够不至于窒息晕厥,这一刻她在想着什么,迷迷糊糊之中她不清楚。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挺身而出了,能够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吴素,而自己则不幸的成了这个魔头手里的蝼蚁。
脑海里总是闪过以前的光景,那时还未上山,那时她与小月儿仍是一起,那时的她与他还不知道会有分开的一天,但是曾经的日子却是明溪这一生或许是最难忘的时光,她能无忧无虑的做那个小溪儿,身边还有一个一直保护她的小月儿。
小月儿总是心肠很好的,小时候流浪的日子走过山山水水,也进过出过大城小镇,他总不愿意像其他小孩子一样去欺负瞎猫野狗,他也总不会趁别人之际去讨小便宜,路上遇到陌生人有祸也总会力所能及的去帮助,他总把自己摆在身后,即使他是一个没人瞧得起的带着她到处走的流浪少年。
她能开心的当小溪儿,全然是因为她的前面有小月儿替她遮风挡雨!
如今小月儿不在了,明溪长大了,她不再是那个被一直保护的小溪儿了,她要挺身去保护别人!
这是她那一瞬间从心底迸发的想法!
身体的紧绷感让明溪重新振作起来,她的精神眨眼恢复了不少,指间彼岸花随她心意陡转发光,红芒照亮了石洞,与幽光相映在一起,她手指轻捻,中指内屈,拇指靠拢,其余三指凛然竖立,长渊心法随她嘴角一字一字念着的法诀在手心亮了起来!
明溪当即就要用上最后一丝力气,将掌心真力打在身前那个狂吼不止的人身上,只不过她从未与她对视过一眼,这一次明溪却真正的看见了那个面具之下涌着热泪的一双赤红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血红!
只是给人如此狰狞的感觉下,他是如此的悲伤无奈!
明溪硬生生将推出去的掌心真力止住,她凝视着那双眼眸,而对方被他这样一看,原本不受控制的身子顿时猛然一抖,他的赤红似乎消散了一丝,多了些理智可言,口中支支吾吾想说什么,到了最后却又说不出来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那个如野兽的人低吼一声,他又像是忍受不住某一种痛楚,掐在明溪脖子上的手猛然用力,几乎就要碾断她的脖子,周围已经是深深的手印。
石洞里又有风无声回荡起来,一股淡淡的压迫让人觉得气氛紧张,随即又以石洞中央两人为中心,气旋狂风呼呼作响,明溪脚跟离地,顿时身子腾在半空,眼见明溪落入妖人之手,入口处的几人早已发白的脸色更是变得难看之极!
沧离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古朴的玉块上,看着这平平无华的被奉为古物的东西,心中焦急如焚的同时,他看向了狂风中的明溪,苍白的脸色闪过一抹坚毅与不可改变的想法。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
在经过几息时间的思虑之后,沧离终于咬紧牙关对着那个疯狂的人大喊:“你想要它,就放了她!”
忽地,石洞之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就连明溪也重回到了地上,那个年轻人此时看了过来,赤红的眼中另一边正是那个大祭司,此时的他似乎顾不上他当初许下的诺言,但是现在他也停下了手,转而双手松开明溪的脖子,只抓住她的衣襟,另一手僵硬的伸了出来。
旁边的吴素、阿狸瞬间一惊,脸色大变。
吴素在一边忙劝住沧离,急说道:“沧师兄,我们此行所为何来,为的就是这个乾坤古镜,怎么能说给就给?况且若是给了妖人魔众,他们底下不知道密谋着什么,以后三界天下发生不测,这可如何是好?”
“喂,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小姐姐可是为了救你才这样的,如今她有危险,你怎么能这么说?”阿狸在一边有些闷气,没好口气的说。
吴素被她一说,脸色一阵青,可看到明溪正落在那妖人手中,心中自知明理,但还是说着:“我是说肯定还有别的办法,不至于现在冒这种大代价。”
只有被困在岩壁上不得动弹的封一辰脸色如常,他如星光般的目光仿佛看穿一切,最后只盯在那个浑身黑气的年轻人身上。
沧离没有听吴素的话,他只看着没事的明溪,心中悄然松了一口气,但是也就片刻而已,他的面色显现出以前从没有过的郑重,他只低声对着吴素说:“若是以后三界天下横祸,我势必一人担之!”
吴素微微动容,转眼就见到沧离走了回去,她的心里顿时一股涩意,很难说得清楚是什么,这时候沧离已经走到了离他几步之外的地方站住,心神平稳了些之后,他又开口说道:“你得先放了她。”
那人没有动作,沧离心里一紧,他的手心微微发汗,乾坤古镜在他手里拿紧了些,这一场属于两人的谈话,属于正魔两方的谈判,沧离还是先妥协了一步,他深吸一口气,再度说道:“你一边放人,我一边给你。”
这下那人终于有动作了,沧离干咽了一口气,心情有些紧张,一缕长发正好被风吹到遮住他的眼角,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沧离到处留意着有什么破绽之处可以找到,一边自己的手已经将乾坤古镜递出去大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