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玉更也同时笑了起来:“好,我们平分。”
然而绯玉吃了一个后,苏落却仍然只是看着她吃,并没有去吃盘子里的螃蟹。
“姑娘,你不吃么?”见苏落始终都没有吃,绯玉便在只吃了一个后没有再去碰另一个,有些拘谨的说:“你是不是见我还没吃东西所以想让给我啊?”
苏落微笑:“不是,我是在想,这船夫为什么会这么慷慨的将这么多的螃蟹分给我们吃?”
“原来姑娘是在担心这件事。”绯玉轻声说:“之前连大人也猜测过,并且也有所怀疑,所以很谨慎的查过了这些螃蟹,确定每一只都没有毒后才分下来给大家吃。”
“现在并不仅仅是有没有毒的问题。”苏落说道:“我觉得奇怪的是,那些船夫是什么时候打来的这么多的螃蟹?我们几个同行的船加起来共有四五百人,平均每个人一个的话那也是五百只,现在我这里能分到四个,那显然是在我们上船前他们就已经有了千八百只的螃蟹,他们是船夫,在江上行走便是要赚钱,这千八百只的螃蟹拿到大夏国去卖,绝对可以足够他们家中人一年的花销,可是他们并没有拿去卖,而是竟然分给了我们?船夫会这么慷慨?”
听见这话,绯玉也愣了一下,却是须臾又说:“我们一行人在江上渡过,殿下吩咐过,会给这几个船夫一笔丰厚的酬金,该是因为殿下出手阔绰,多给的钱比他们将这些螃蟹拿去卖要多上许多,所以才会这么慷慨的将螃蟹分给了我们。”
“何况,我们在上船时虽然没有表明身份,但是那些船夫日日在这里渡人,必定是什么人都见过,殿下如此人中龙凤,那些船夫也是认得的,所以想要孝敬孝敬再多得些好处,这也是很正常的。”
听见绯玉这解释,苏落便没有再多说。
绯玉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何况大家都周车劳顿了几天,前一日还遇见了杀手,今夜难得能在江上这样安稳的度过一夜,连绯玉也难免放松了起来,说话的态度也轻松了许多。
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明明这螃蟹的确是没有毒,虽然这事情有些可疑,但或许真的是他们给船夫的酬金特别多,所以那些船夫才会这样的慷慨。
但即使是现在她已经这样想了,却还是觉得哪里似乎是有问题,偏偏怎样都想不出究竟哪里有问题。
“姑娘若是实在不放心的话,那这螃蟹就不要吃了。”绯玉轻声说:“我知道你懂医,晚些你若是仍然心中有疑,便自行检查这螃蟹是否有问题。”
苏落摇头:“螃蟹自然是没有问题,连大人是殿下身边最得力的侍卫,更也心思缜密,他都没觉得这些有问题,我自然也不可能小题大作。”
“只是……”苏落顿了顿:“我只是莫名奇妙的觉得心有不安,脑子里总觉得像是有什么闪过,却是无法抓住,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干扰我的心绪,让我总是觉得不太安生。”
“姑娘莫不是昨日在遇见杀手时被吓到了?”
“不是,当时又没发生什么危险,不至于真的被吓到。”苏落坐在桌边自己笑了一下:“兴许是因为陡然要离开大夏国了,说是放下了,可这心里终究还是揣着太多的不安,所以才会万事小心到这种程度吧。”
绯玉微笑:“万事小心没有错,姑娘你本就是聪明人。”
苏落摇了摇头:“你就别再哄我了,喜欢吃就都吃了,不用留给我,我是真的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去了。”
绯玉却是不大好意思:“吃到一个就已经很满足了,姑娘你回到天阑国后便是晟王府夫人,以后便也就是绯玉真正的主子了,绯玉不敢逾越规矩,现在敢与您一同坐在这里是出于这之前我们两人之间生出的情谊,但若是真的回了天阑国,绯玉便也只能以奴婢自居了。”
这种古代人天生要遵守的规矩不是苏落能掌控的,听见绯玉的这些话,苏落若是再说出以后要以姐妹的方式相处自然也是不能被她所接受,所以便只能以理解的目光看着她,笑了笑。
绯玉却是看着苏落头上的那只白兰玉簪道:“这几日常见姑娘将这只玉簪戴在头上,曾经却没有见过,这玉簪是姑娘前些日子出宫时在街上买来的吗?绯玉怎么没有印象?”
苏落看了绯玉一眼,缓缓抬手上的白兰玉簪取下,看着那精致的玉簪,淡笑道:“这是一位故人托我带去天阑国的旧物,凭着玉簪来诉说思念,我不过只是当了一个信史,将这簪子从大夏国带到天阑国罢了。”
绯玉看着那玉簪,没有再说话,而是起身对着苏落恭敬的俯了俯身:“姑娘,在大夏国这多日的相处,绯玉已是真心觉得姑娘是个好人,日后无论姑娘是主子还是姐妹,绯玉都定不会负姑娘待绯玉的一片真心。”
苏落抬眼看她,见绯玉的眼中是浓浓的认真,便勾了勾唇:“我今夜也是觉得奇怪,你向来话少,今夜却忽然对我说了这么多的话,像是真的把我当成了姐妹一样,我还觉得很开心呢。”
绯玉低下头轻笑:“那是因为马上就要回到天阑国了,就像刚刚绯玉所说,回到天阑国之后,你是主子,我是奴婢,从此以后绯玉或许也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再对姑娘您说这么多的话,也没办法再与姑娘您这样坐在一起,今夜,绯玉只是想找机会和姑娘聊聊天。”
苏落也是沉默了下来,她转眼看向紧闭的房门,听着不远处房间里传出的那悠扬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