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都晒好后,苏落便分门别类的将之一样一样的分散开来,并一包一包的将药都分好,在纸包上写上药名。
一直忙碌到天黑,她才回到屋子里,却见长孙晏离不见了。
苏落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脑子里映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他走出去被村子里的人看见该怎么办?
本来她就可能无法再在这里生活下去了,如果他今天就出去,她还毫无准备,就这样被人看见了的话……
那是怎么都说不清了!
苏落脸色凝重的转身便急忙忙的要走出去,却是赫然撞到一个人的怀里,她猛的向后退了两步,稳住身子抬起眼来,竟见长孙晏离去而复返,并且眼神淡漠的看了看她。
“阿离……”苏落惊讶的看看他,再看向他身后的方向:“你刚才去哪里了?是出去了吗?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随便在这里走动,这个村子里的人不认识你,而且他们的思想很封建,我一个未婚的姑娘住在这里,忽然带回来一个男人很容易被他们闹出去的,我的名声倒是不重要,可是如果我们马上就被赶走的话,你的伤……”
长孙晏离却是不冷不热的抬起手来将她仍然在不停的向后退去的身子扶住,苏落的身形一僵,有些怔然的看着忽然伸出手来的他。
她再又低头看了看他身上的打扮,看出他的腰带有些松懈,这才明白。
他该是自己去找茅房了。
这村子里的茅房离这里有些远,后山倒是有些地方,只是女子从来不去那边,也不知道他是去了哪里,不过见他这样子,该是并没有被什么人撞见。
所以,他该是有可能去了后山了吧。
安好松了一口气:“以后不要再乱走了,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在屋子里准备……”
长孙晏离却是忽然将腰间松散的带子解开,苏落一惊,看着他这举动:“阿离你这是干什么?”
他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再又指了指她的身子,苏落低头看了看才明白过来。
他是说这身衣服太小了,穿上穿太的不方便。
她点点头:“你等下,我家里正好有些新布,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她说着便转身去柜子里找出布来,三匹布的颜色分别是黑色,深蓝色和紫色。
她将布都放在桌上:“阿离你来选一选,看看你喜欢哪个颜色的?以前你喜欢紫色的衣服吧?现在还喜欢吗?我这里的新布只有这三个颜色,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也得先将就着,以后有机会离开时我再去买些新的回来。”
长孙晏离忽然伸手将桌上的紫色布拿了起来,又将黑色布拿了起来,看都没有看蓝色的布一眼。
苏落起身便将蓝色布收了起来,去取来针线和剪子,坐在桌边对着蜡烛便开始小心的裁减布料,一点一点的缝制。
夜逐渐深了,今夜没有下雨,但是她和长孙晏离两人都没有睡。
长孙晏离一直看着她在缝制衣服的动作,看起来像是在学习一样,但她知道他只是在盯着看而己,就是不知道怎么看的这么认真。
她缝好袖子后伸手将他的手臂拽了过来,比量了一下长度便继续去缝另一个,夜越来越深,苏落抬起眼见长孙晏离仍然没有要睡的意思,便笑着问:“阿离,你不去睡吗?”
长孙晏离慢慢的摇了摇头,只是看着她手里的针线,再又看向了她。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苏落温柔的一笑:“身上的伤已经好一些了吧?还疼吗?”
这一次他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一直看着她做针线活的动作,好像很感兴趣。
“衣服也不是一个时辰就能做完的,就算我一直不停的做,最早也要天亮时才能做出一套来,你先去睡吧,不用陪着我。”
苏落起身:“我去帮你把床头的蜡烛灭掉,免得你睡不好。”
然而她刚刚起身,长孙晏离便忽然拽住了她的手,她一顿,回头看向他。
“阿离?不睡吗?”
长孙晏离的手还是那样的好看,也仍然在握着她时极有力度,明明感觉没有多少力气,但苏落挣脱不开,也没想挣脱,只看了他一会儿后,便坐到了他的身边去:“还是,你哪里不舒服?是胸口的旧伤?我帮你看看?”
说着,她直接放下针线和衣料就要解开他的衣服,然而她的手刚碰到他襟前的扣子便忽然被他握住。
苏落觉得今天的他有些奇怪,很是莫名的看着他:“阿离到底怎么了?”
长孙晏离一点一点将她的手扯了下去,但只是扯下去了而己,并不是甩开。
然后他将衣襟拢好,摇了摇头,意思是说他没事。
见他这明明是肯自己交流了,也可以主动表达了,可却仍然不说话,苏落抬起手来在他的颈间抚过,在他定着自己时轻问:“你的喉咙可曾受过伤?”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着她,不动。
哎。
苏落又笑了一下:“不去睡是吗?那就坐在这里吧,什么时候累了就去睡。”
说着,她起身坐回以之前的位置上,拿起衣服就继续缝了起来。
直到不知道弄了多久,最后她困的实在是不行了,不知不觉的就拿着那套还没有完全缝制好的衣服爬在了桌上,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沉睡。
梦里的长孙晏离在对她伸出手,而这一次她不会再哭了。
半年来她每一次梦见长孙晏离,却会想扑到他的怀里去哭一场,求他不要死,求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