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看见苏落过去,感到一阵疑惑,立刻问:“娘娘,您不是回去休息了吗?怎么又过来了?”
苏落只学会了制造人皮面具,并没有学会改变自己的声音。
她本身的声音一说就露馅,所以她干脆不说话,看都不看春红便径直走进了温无涯的房间。
春红也习惯了柳锦烟这种反复无常的行为,只当做柳锦烟心情不好不想跟她说话。
便只是在心中叹了叹气,依旧守在门外。
苏落走进内室,一室明亮。
她随意望向床-上,看见躺在床-上的温无涯,心中忽然划过了几分惆怅。
如今经过了大半年,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消磨了什么东西。
只是在见到温无涯的这一刻,所有恨意都无从表达,像是隐藏在了内心的最深处。
床-上的人,脸像纸一样苍白,紧抿的薄唇失了所有的血色。
她没再去看床-上的人,而是专心的搜寻着他挂在一边的衣服。
她知道温无涯关闭犯人的地方在哪,也知道温无涯会把钥匙随身携带。
苏落掏遍了他的衣服,也没有找到打开牢门的钥匙。
她轻轻叹了叹气,开始把目光转移到其它地方。
不在衣服上,那就去枕头下面找找。
苏落扳起温无涯的头,抽出枕头,在枕头下面摸了一遍,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在这空闲中,原本在床-上躺着的一动不动的人睫毛却颤动了一下,若是真正的柳锦烟看到必定会欣喜若狂。
可惜,她不在这里,这里只有苏落。
而苏落一直忙着找钥匙,根本没有去看一眼温无涯。
温无涯只要不是坐起来,都影响不到她。
在她心中,温无涯也差不多已经是一个活死人了。
翻遍了整个床,她也没有找到钥匙。
心中,便多了几分急躁。
她望向床-上的温无涯,眸光复杂,眼睛里的寒光好像一柄利箭,嗖嗖直穿过去。
“该死,你究竟把钥匙藏哪了?”
苏落低声咒骂了一句,可惜看到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根本不回复她。
她也没奢望温无涯会回复她,还是不得不认命的继续去找。
“倾……”
原本一动不动的温无涯却发生了一声细若蚊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柔弱,没有中气一样。
可苏落还是听到了这句话,便立刻止住了自己找东西的动作,不敢再乱动。
她站在原地,看着温无涯,想到自己现在是柳锦烟的样子,心中也放松了一些。
心想,醒来就醒来吧,无所谓。
以她现在的样子,温无涯肯定认不出来他。
“倾城……”
他完整的喊出了一个名字,听起来却没有什么气力。
苏落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已经没有了任何触动了。
这样的温无涯,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只要她想,一刀捅过去,他便立刻会死在她面前。
可是苏落却没有动他,她现在还不想让他死。
这样子让他痛苦的活着,看起来反而更舒坦。
死多容易啊,生不如死才最好。
她蹙着眉,嘴角微微下沉,眸底闪过一抹深邃的幽寒,嗓音冷淡若冰的出声:“钥匙在哪?”
她并没有觉得温无涯会回答她,只是找不到钥匙,心中烦躁,脱口而出。
岂料,温无涯竟然默默的吐出一句:“画后面。”
看他的样子,依旧是处于睡梦中,嘴唇也是紧紧闭合着,仿佛从未张开过。
而她刚才所听到的,只是一声幻觉。
苏落把双眼瞪大,一阵惊骇,无论是不是幻觉,验证验证总是好的。
只是这一刻,她又立刻觉得是温无涯设计让她进了王府,来一场瓮中捉鳖了。
毕竟,温无涯这个祸害怎么会轻易的死去。
说不定,她刚转过身子,温无涯就睁开眼睛,外面涌进来一群人围住她了。
事实上,在苏落假装转身试探之后,温无涯并没有像苏落想象中的一样睁开双眼,更没有坐起来,他依然是闭着双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苏落重新把目光定在他身上,又逡巡的扫了一眼房间,视线定在了西面墙上的唯一一幅画上。
那幅画是一幅山水画,意境悠远,却霸气凌然,一座高山俯瞰着一切,昭示着无比的野心。
站得高看得远,温无涯想要站在巅峰之上俯瞰众生。
他的野心,可真的是不小。
野心不小又怎样,现在还不是半死不活的躺在这里,任人宰割。
奇怪的是,竟然没有温无涯的仇敌进来行刺,这可是最好的时机啊。
苏落冷嘲的笑笑,小心翼翼的靠着墙走过去,没有用手去取画,而是先观察这是不是有陷阱埋伏。
扫了一眼房间,看到了横放在桌子上面用来打扫的鸡毛掸子。
她心中一动,便走过去,拿了一把鸡毛掸子,伸高手臂将画给勾了下来。
画卷落地,铺散开来,发出一声不算小的声响。
“娘娘,出什么事了?”
在外面的春红听见了里面的动静,隔着门问了一句。
苏落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那幅画挂着的地方。
墙上忽然显现了一个小洞,大约只有两指宽。
苏落看着那个小洞,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还好自己的手指并不粗,否则这根本插不进去。
她先是用中指伸进去摸了一下,果然摸到了一把钥匙。
中指按住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