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也是最近才发现,她身边所有人都离开了,自己身边的曾经的丫头也都遭了难。
自己每日在宫殿里面对那些宫女和眼前的绯玉,她该让自己身边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这几日也算是观察过绯玉,虽然对自己的态度不好,但是下手不重,帮自己做药浴的时候脸上总是没表情,但是手很温柔,并不会使坏。
于是苏落便找了个话题与她聊,绯玉一边与她聊着一些关于天阑国晟王府里的事情,一边偶尔掀开帘子向外看,看看马车到了哪里了。
忽然,绯玉的眼神直看着不远处的方向,转回头道:“姑娘,永君王骑马追来了。”
苏落未动,刚才她没想到,后来进了马车时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留下了两只杯子。
以温无涯对她的了解,若是看见了那两只杯子,但凡他没有忘记两人往日的对话的话,他就一定认得出来。
她本来也没想隐藏身份,毕竟以后早晚有一天都会见面,刚才不过是自己和绯玉在楼上,不想以顾倾城的角度单独面对他们兄弟罢了。
现在温无涯既然追来,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沉静的目光看向绯玉那边的小窗,果然看见远处的方向,温无涯已经追了过来。
“绯玉,身份是否会暴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不方便见他,你该知道,晟王殿下现在没打算让我见他。”苏落说。
绯玉点了点头:“绯玉明白。”
于是,马车继续向前行驶时,前方忽然传来车夫叫马儿停下的声音,同时外面响起了温无涯的声音。
“且慢!苏姑娘,可否方便下马车来与在下说几句话?”
温无涯的语气还算客气,毕竟这是在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他总不能就这样怒火中天的将她拽下来欺凌一番再送进天牢或者送到什么地方去伤害她。
再者说,顾倾城已经不再是顾倾城,她只是晟王府上的人,她现在就算不下马车,也没什么。
晟王的人,哪是他永君王能叫得动的?
于是苏落便给了绯玉一个眼神,绯玉会意,点头下了马车。
没多久后,便听见马车外的声音传来。
“这位公子,我家小姐身体不适,脸上之所以带着面纱是因对这春风过敏,所以才会以面纱遮挡。再说这初春的风又极大,小姐刚在马车上歇息一会儿,刚还说觉得脸上不是很舒服,所以我家小姐就不下来了,公子有什么话要奴婢带的,直接对奴婢说就好。”绯玉客气的对着他笑笑,再又恭敬的行了个礼。
温无涯下了马,无视眼前的绯玉,直接到了马车旁,看着那门帘垂落的马车,说道:“苏姑娘的脸若是不方便,在下府上有两个不错的大夫,不如带姑娘去瞧瞧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过敏?”
苏落坐在车中,不为所动,开了口:“多谢公子好意,这是自小的毛病罢了,不必看大夫了,少吹风便自己就好了。”
“是么?”温无涯冷眼看着那垂下的帘子:“姑娘确定不下来见见我?”
绯玉走上前来:“公子,我家小姐身子不适,还请公子……”
温无涯回头冷眼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极冷,绯玉顿了一下,暗暗皱了皱眉,怎么也没想到刚刚本来还信了苏落不是之前的顾倾城的这个人,会忽然追来,且大有不让苏落下马车见一面就不罢休的意思。
“公子。”苏落在马车中仍旧不肯露头,别说她带上面纱,就算她现在毁容了,站在他面前,他也能轻易认得出她来。
八年的相处,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八年的时间是实实在在的经历,如果他认不出她来,那便也不过只是他不愿相认罢了。
现在既然会追来,必然是要追究她跟了晟王一事。
可她又有什么好解释,他将她送进天牢送进地狱,她难道反抗一下,又被别人救走了,就一定要对他解释么?
他温无涯以为自己是谁。
“公子,小女一介女流之辈,又是未婚的深闺之女,你在这大街之上私自拦下我的马车,未免也稍显鲁莽。”苏落在马车中轻声说。
温无涯仍旧冷眼看着那帘子,仿佛隔着帘子就能看见里面那个将自己化名成苏落的女人。
见他并不说话,绯玉想了想,起身回了马车,苏落便在车中直接说:“我们走吧。”
就在车夫正要继续向前赶车时,温无涯忽然抬起手一把握住马车前的木板,一动不动,只冷眼盯着眼前的帘子:“有些人,就算是被挫骨扬灰了我也能认得,你确定日后就要以这样的面目这样的方式与我相见?”
“我为何要与公子你相见?”苏落笑着说:“今日如公子你,就如之前那位七爷一样,不过就是萍水相逢,刚才小女还听说,公子你府上还有一位柳姓的妻子,既然你的妻子身子不舒服就早些回去陪伴佳人吧,公子实不该在这大街上拦下我的马车。”
“下来,我只说几句话。”温无涯仍旧不放过她。
苏落也仍旧不为所动,知道他是故意要将话挑明了。
许久后,她才坐到窗边去,掀开马车小窗上的帘子,带着面纱看着那面色森寒的站在自己马车边的男人:“公子。”
温无涯听见声音的来源头,回头便看向她,直接盯向她不变的眉眼。
“小女子如今并非自由之人,我的上头可还有其他主子,若公子不想为难我,也不想为难你自己的话,还请公子让路。”说着,她顿了顿:“得饶人处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