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寄信之事,你可是已经向殿下说过了?殿下是否已经同意?”连展谨慎的问。
苏落的眼神一黯:“没有。”
连展当即皱起眉来:“姑娘,不是在下不忙你,可是这……”
“晟王殿下希望我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断绝往来,也断绝恩怨情仇,只做一个心中怀有仇恨的傀儡,他并不希望我与自己的某一个亲人再有联系,他希望我割舍掉这些东西。”苏落轻声说:“所以,他不会允许我将信寄出去,也不会允许我和自己的舅舅再有联系。”
“那你就该听王爷的话。”
“连大人,我现在既然身在这里,自然是听王爷的话,可我并不是打算联系舅舅,而只是想写下这最后一封家书让舅舅知道我的事情,让舅舅知道顾家和我娘的事……他虽已入佛门脱离尘世,可他和我一样,所有俗世的亲人都已经死去了,我们只想有最后一点的联系,让彼此知道还有一个亲人活着,只是这样而己,还请连大人通融,帮我将这封信送出去。”
说着,苏落的眼睛便红了,忽然便要直接给他跪下。
“苏姑娘,万万不可!”连展忙伸手将她扶起,再又迅速将手收了回去,毕竟她是殿下的人,他一个侍卫自然是不敢碰到她半分,只是见她这可怜的表情,连展皱了皱眉:“好吧,待我将你这信打开来检查过后,确定没有问题,我会帮你这一次,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谢连大人。”苏落对他点头:“谢谢。”
“没事了,就回去吧,这几日风雪很大。”连展将两封信都放进了袖中。
苏落点头,在转身准备回玉容殿之前,眼神忽然向不远处的拱桥方向看了一眼。
只见温无涯携着许久不见的柳锦烟入了宫,柳锦烟已经再无当日小产之后的苍白,已经又养的面色红润健健康康的,她穿着很正式的红色的宫装随着温无涯进宫,从这个方向看,不是去见皇后就该是去见太后。
柳锦烟没有注意到这个方向,温无涯却在苏落向那边看去时,像是瞬间便感觉到了似的,忽然转过头来。
四目相撞的瞬间,温无涯的目光就这样牢牢的钉在她的身上,更在看见她身上那件明显是男子穿过的狐裘披风时,眉间当即升上一股子冷意。
苏落却是淡然的看着他们。
“苏姑娘,进去吧。殿下曾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你不能离开玉容殿的正院半步。”连展又劝了一句。
“好。”苏落淡淡勾了勾唇,视线就这样漠然的从温无涯和柳锦烟的身上离开,再又对面前的连展笑了笑,转身直接进了身后宽敞的雕龙石门。
柳锦烟正在不远处的石拱桥上走过,莫名敏感的觉得温无涯周身的气场仿佛都一下子变了许多,本是牵着她的手走来的,却忽然放开了她的手,整个人忽然间疏远的让她心惊。
“相公?”
“相公……”
“无涯?”
“王爷!”
连叫了四声,温无涯才应了一声:“嗯。”
“怎么了?怎么忽然感觉你像是有心事?”柳锦烟深觉奇怪的看向他。
“没事,在想太后召见你我进宫一事。”温无涯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后,便直接率先向前走去。
柳锦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奇怪,想了想,转身看向四周,直到看见那间很大的玉容殿时,当即隐隐皱起眉来。
玉容殿?
听说天阑国的那位晟王现在就住在玉容殿里。
顾倾城那个命硬的贱女人既是被晟王捡了去,该不会也一起住在玉容殿那么好的地方吧?
刚才温无涯忽然的停顿和这忽然间的冷冽异常是怎么回事?
那边并没有顾倾城的身影。
但愿只是她多心了。
下午,苏落在宫女端着查进了玉容殿时,主动上前接过茶盘和杯盏,送到长孙晏离面前的桌上去。
这两日长孙晏离显然是真的不打算出去了,连续两天都闭关在玉容殿中,且就这样闲着,偶尔看看这这,再偶尔看看那个,他也真是不觉得无聊。
将茶杯在他面前放下时,苏落轻道:“殿下,落儿曾学过一些沏茶的手法,如果殿下不嫌弃,改日落儿便为殿下沏茶可好?”
“你会沏茶?”长孙晏离瞥她一眼,喝了一口杯中的茶后,淡淡皱了皱眉:“这大夏国宫女所沏的茶的确不怎么好喝,不过沏茶可是丫鬟侍女才会的粗活,你对琴棋书画并不精通,却会沏茶?”
苏落嘴角抽了抽:“谁说沏茶是粗活,在这世界上的其他国度,或者是某一个我们所不知道的空间里,茶文化是倍受推崇的一种文化,属于一种养生和静心之道,也是一种艺术。”
“不过就是沏个茶,到你嘴里便就成了艺术了。”长孙晏离哼笑着将那茶杯往外推了推:“这茶的味道不怎么样,你若是想试,便试吧,反正最近本王也没喝到什么好茶。”
苏落不语,心下却是嘀咕。
这大夏国皇帝请他喝的茶叶可都是镇国之宝级别的了,虽然那些宫女沏茶的功夫不好,没将这些好茶叶泡出最完美的味道,但他也不能说这些不是好茶啊。
果然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皇子王爷,这么狂妄,这一杯茶都赶上平民老百姓一家活个七八年的口粮了。
她走上前,将茶杯接过来,闻了闻杯中的茶水味道,便转身走了出去,向宫女要来热水茶杯茶壶和茶叶。
没多久后,苏落就这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