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哭着,忽然听得远处客栈二楼的窗户“崩”的裂开,从里面飞出来一人,落到地上,正是那徐伯乐。他顾不得四处看,纵身一起,一腾空飞到街对面的屋檐上,就往远处逃窜而去。
仁轩从马上翻身下来,赶过来扶我,上下仔细地看:“怎么样,没有伤到吧?”
我点点头,看看他,倒没什么伤,只是衣服有点乱。
我说:“快抓那老贼,逃到那个方向去了!”
“抓什么贼!顾好你自己!”李承汜怒道,“跟你说不要多事,非要去惹,结果呢?就为了一匹马?你以为那岭南马王是白叫的?”
我抬眼望着他,刚刚还奋不顾身救我的人,一转眼,这脸就变了。我撅了撅嘴,忽然觉得左臂上有点麻麻痒痒的感觉,于是挠了挠。
谁知越挠越痒,我捋开袖子一看,竟然在胳膊上划了道伤口。
李承汜马上就看见了,冷冷的道:“还说没受伤?这是怎么弄的?”
我这才想起来,道:“是了,刚才那个老贼的透骨钉十分厉害,仁轩挡了两枚,还有一枚擦边飞了过去,可能蹭到了胳膊。”看着那伤口,这才感觉到疼。
李承汜突然面色一变,拉过我的胳膊,捋起袖子,端详着那小擦伤,渐渐眉头蹙起,沉声道:“钉上有毒!”
“毒?”我和仁轩吃了一惊,仁轩也连忙仔细看了看,那血液果然与正常颜色不同,却也不是暗的,而是浅了许多。
我吓了一跳,仁轩赶忙起身就要去追徐伯乐。
李承汜止住他说:“不用追了,早追不上了。”他放下我的袖子,然后吩咐身后的那些人:“去搜一搜那些人,看身上有没有带解药。”
那些人答应着去了,这边李承汜一把拉我起来,就往客栈里面走。
“要干嘛?”我问。
李承汜也不答,此时那黑烟已经渐渐散去,那老板居然还在时断时续地哭。李承汜拉着我走过他身边,说了句:“那不是走水了,你一会儿进去看看便知。”从怀里摸出一个金元宝来,扔在地上,道:“这些足够赔偿你今日的损失了。你快去打扫干净,桌椅门面置办好没什么问题。我只要腾一间上好的房间出来。”
那老板起初哪里肯信,还一面哭,一面斜眼看着我们,面有怒色。此时陡然间见了这么大的金元宝,只怕他一辈子也赚不来如此多的银两,当即就不怎么哭了。闷声不响的将金子拾了起来揣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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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老板得了金子,整个人又活了过来一般,招呼伙计小二哥打扫酒店,收拾残局。又领着我们进了楼上的天字房。
李承汜让我坐在座位上,方放开我的手。然后看了看我,停一停又转头对阿莫说:“把岑先生请来。”
阿莫脸上露出惊讶又不解的神色,答应着出去了。
仁轩在旁边问:“是大夫?”李承汜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只见阿莫领着一个长须老者进来。老者向李承汜行了一礼,操着一口浓重的北国音,口中只喊“小公子”。
李承汜还了一礼,说:“远山大爷,劳烦给这位姑娘看看伤。”
我看了李承汜一眼,他怎么随便就对人家说我是女子?阿莫早已经睁大眼睛瞧着我,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先前多次见我,只怕还以为我是那个去后海给李承汜送药的小太监或者小侍卫,哪料到我竟是个女的?
姓岑的老者也不看我,答应了一声就过来。我亮出手腕,他就一只手捏着我的手腕,闭目诊脉。那只手虬劲有力,上面布满皱纹,如同干枯的松树皮一般。
诊了有一会儿,手拿开,然后又让我把袖子捋起来看我的伤口。
他看了半晌,居然还凑到我皮肤上仔细闻着。又从旁边带的一方木盒中取出一枚银针,在另一边的一层打开来,那里面居然卧着几只小虫,还是活的,兀自蠕动不已。
老者用银针刺了小虫一下,然后将银针拿出,蘸了蘸我伤口上的血,只见那银针并没有什么反应。
老者又将银针重新刺到那小虫身上,只这一刺,那小虫居然一动不动了,银针也迅速变得漆黑。
这时候,老者方才立起身子,沉默不语,似乎在思量什么。
“如何?”仁轩在旁边问。
“确实中了毒,只是毒素甚浅。不过此毒非同小可,乃是南诏五仙教中的一种奇毒。虽然中毒尚浅,然此毒可随日而增,侵入人体,到时候难免会对心智有些妨害。”
“有何妨害?大爷说的清楚点。”李承汜追问道。
老者看着他肃然道:“久而久之,或许会易忘记忆,心绪狂躁,或至于才智衰减,敏捷降退。”
我一听,心咚的沉下来,唬的不轻:这毒听上去,还蛮可怕的?那怎么办?我……我这便会死吗?越想脸越惨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承汜沉默半晌,忽然道:“此毒既然尚浅,究竟要不要紧?”
老者长叹一声:“这点老朽也无法断言。此毒既浅,当不会有性命之险,只是深入体内后的损害一时难以观测。”
李承汜点点头,知老者也无法解毒,于是行了一礼,请他出去了。
我怕的紧,说:“怎么办?怎么办?我、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李承汜眉头紧锁,看了看我,没有回答。而是对仁轩道:“先把伤口包扎好吧。”
仁轩坐过来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