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也说:“对,对,何姐姐,我的事情以后再说。你……你先救救李承汜吧!”
我见她脸上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急得一下子跪了下来:“何姐姐,这事是我不对。但是我求求你救救李承汜吧,他就快要死了……”
婉心呆愣片刻,拉我起来,脸上流着泪,什么也没说。就走过去,弯下腰扶着李承汜:“把他……把他抬到床上去。”
婉心和仁轩、子衿三个人,加上我,把李承汜搀扶着抬起来。在床上安顿好以后,他们三人就合起来,位他运功逼毒。我在旁边,只能干瞪眼、瞎着急,其余什么忙也帮不上。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真真切切感觉到自己什么都做不成,真是太没用了。
昏黄的烛火映照着房间四壁。我坐在桌前,呆呆望着床上坐起的李承汜。他低着头,苍白的面上表情哀苦。那好看的眉眼都紧紧闭起来,许久未曾睁开。我越看他,越觉得心中揪着痛。我想,等他醒来以后,我一定再也不要同他吵架了。他为了我,都快死了。
过了很久,李承汜眉毛终于微微蹙起,然后嘴角一颤,吐出一口血来。我赶紧凑上去,拿出帕子给他擦嘴角上的血。
我一边擦,一边就看见李承汜终于缓缓睁开了那双眼。他一睁眼就看见我披头散发的丑模样,还满脸泪痕。
我惊喜道:“哎,醒了!”
他看着我的样子,怔忡了一刻,忽然笑了。这笑容很淡,很轻,他虽从没对我真心笑过,但是这次,这浅浅的一笑却很温柔,很真切。
我一见他对我笑,眼泪便又流下来了。他又闭上了眼。我心里慌起来:“啊,又晕过去了!”
“快给他把药服下去。”婉心在李承汜身后说。
我赶紧从桌上摸到那几粒小丸药,哆哆嗦嗦地端着碗里的水,凑到他嘴边,口中喊道:“你、你……你醒醒,把药喝了!”
他果然又睁开眼,看着我,微微张开嘴服下那药。我把碗沿递到他嘴边。手一直发抖,水便洒了不少。我从出生到现在,没伺候过人,都是别人伺候我,这时候竟然连端碗水喝,都做不好。水沿着他的嘴角流下去,长长的几股,像几条小小的河流,一直流下去,流到下巴以下。
我慌得忙又抓起旁边的帕子,抓起来就给他擦嘴角以下流下的水。手指触到他的嘴唇,触感终于是暖暖的,不那么冰了。我一直擦到他脖子,他把头一偏,脸颊正好从我的额上蹭过去。
他下巴上还有新生出来的胡须,刺刺的,蹭过我的额头。
“傻丫头,你慌什么……”他低低地说,声音就在我的耳畔。微弱,但还是带着惯常的戏谑,此刻听起来却分外好听。他有精神开玩笑,总比刚才虚弱的快要死了好。
我哆哆嗦嗦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正看着我。
我颤抖着问他说:“你、你、你……你不会死吧?”
他看我那紧张的样子,却笑了。伸手抹了抹我脸上横流的泪水,但很快便力竭,垂下手臂。他又闭上眼,低声自语道:“……死了,就好了。”
“呸!都到这时候了,还老说这种话!”我恨恨地道。
“放心,死不了了。”婉心从李承汜背后对我说。我看她脸上的神色,忽然间想起自己隐瞒性别的事情来,脸上又是一红。
婉心和仁轩、子衿这时候终于撤了手,扶着李承汜躺下来。
“怎么样?”我赶紧问。
婉心看着我淡淡地道:“跟你说了,死不了。”
我想要再问时,仁轩道:“长安你去里间拿几个碗来。”
我答应着去了,在里面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一只碗。拿着出来,婉心和仁轩、子衿他们已经坐在桌前,不知说了什么。李承汜在床上已经躺好,盖着被子。
婉心望着我:“长安……公子,你瞒得我好!我竟然傻的以为……”她苦笑,低下头去:“是我太傻了!”
我把碗放到桌上,走过去伏在她身边,把手放在她腿上:“姐姐,是我不好,我不该瞒你到现在!我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
婉心双手捂了会儿脸,摇着头道:“罢了罢了,是我太笨,原早该看出你对李公子的心思……谁叫我一开始就把你当成……当成男的了呢!”她懊丧地说。
我一时之间只觉得尴尬,也不晓得要说什么。她脸上红潮渐渐退去,思想片刻,又自嘲地笑:“怪不得你一直叫我姐姐长、姐姐短,我还道你嘴滑,却不想……”忽又嫣然一笑:“不过,也不算白来了,能认得你。”她又怔怔地看着我。
“姐姐……”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她笑道:“好啦!这没什么,咱们就做好姐妹岂不是更好?”
我当然开心万分,当下就和她结拜成姐妹。婉心很快想开了,然后催我入睡。我哪里睡得下?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李承汜的伤,一直闹腾到天快亮,才朦朦胧胧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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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婉心已经不知去向。仁轩把我中毒的解药给了我,说是婉心留下来的。她已经回五仙教去了。原来婉心那天在神龙山上,把解药悄悄地偷了出来,李承汜为了掩护她,所以受了伤。
回五仙教?她不是已经被划为叛党了么?如何还能回去?
我仍旧惴惴不安的想。
但是婉心终究是五毒教的圣姑。根基深厚。或许不同于我们。
我走到李承汜床前,他还静静地躺在床上,不过脸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