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丽江离开不久,仁轩就遇到他一位师兄,当然也是我的师兄。说师父去了峨眉山,可能是峨眉山的师太出了什么事,他正要去看看。仁轩当然也要去。我本来也应该看看我那从没谋面的师父,但是李承汜死活不愿意。其实我心里也没底。
自我从青鸾山出走,已经有三四个月之久。金陵那边,虽说有阿碧顶着,但毕竟夜长梦多。若是从南诏再拐道去青城山,那可就山高水长,着实是远了些。
仁轩临走的时候还婆婆妈妈的,嘱咐了很多,还说让我跟着李承汜,他会照顾我周全。
我心想:他当然会,要不然他的脑袋就不保了。
从仁轩北上青城山之后,李承汜就让我坐轿了。但还是男装打扮,不过总不让我出来露面。
我们行色匆匆,到了大理。南诏国的官员早就出城迎接,把我们安排进了使臣住的驿馆。
南诏小国,驿馆不大,不过装饰还是很华丽。我们正准备收拾行装,回房间休息,就有人通报说:“太子殿下特来慰劳晋国使臣大人……”
我想起来,南诏的“太子殿下”就是段容谦。于是很高兴,大声说:“太好了,快快让他进来。”
我这一说,众人都是一愣。那南诏的官员惊讶地看我一眼,又看看李承汜,颇为不解。心想:一个下人怎么敢随便说话?难道南晋的规律都是这样的?
李承汜怒喝道:“放肆的奴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还不快下去!”然后就给我使眼色。
我这才想起来,我还是男装打扮,目前的身份还是李承汜的随从小卒。我竟忘了!
阿莫忙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还边说:“小安子,公子夸你几句你就忘了姓什么是么?还不快同我搬行李去!”
我被阿莫拉着出去了。关在房间里,竟然哪里都不让我去。阿莫说,这是公子的命令。
“放肆!他李承汜凭什么可以关我!应该是我关他还差不多!”我怒道。
阿莫睁大眼睛看着我,好像我说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语,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我突然想到我现在的身份还是不明不白,阿莫根本不知道我是公主。于是我语气稍微和缓了点,板着脸道:“把他给我叫来!还有,跟……跟南诏的太子说一声,我在这里。”
阿莫虽然觉得我是个胆大包天的疯子,但还是去通传了。
李承汜不一会儿过来了。他砰的关上门走进,怒道:“看你办了什么好事!”
“我、我那不是一时口快么?忘了身份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大晋煌煌大国,他南诏边陲小邦,也不敢说什么。”我耸耸肩,轻描淡写的道。
“你说的倒是容易”他气道,“横竖不与你相关。本来晋国派质子出使南诏,是为了打压南诏气焰,显大国之威。若是走漏了消息,让南诏知道了晋国公主驾临大理,那岂不是要鸡飞狗跳了!你千万要记得,现在的身份是我的随从,不是公主!方才差点被看出来了!”
“看出来就看出来,反正我也不想再装了。”我满不在乎地说。
他冷笑:“你是没什么关系,我的身家性命可在你身上呢。万一你们皇上知道我隐藏你私自出宫不报,追究下来我可担不起。”
我十分不屑:“贪生怕死!”
“没错,我就是贪生怕死了。——这世上哪一个人不是贪生怕死?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
“我不跟你说了。段大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他淡淡的道:“你若是要急着见他,怕还要再等一等。段随贵为东宫太子,身娇肉贵,不会说来就来。”
“他什么时候到驿馆?”
“最早也要午后。”李承汜走到桌前,翻了翻桌上的几本闲书,悠然道:“你莫着急。他来了,你也不一定能见到他。”
“你这是明摆着禁足!父王还舍不得呢,你竟然……”我气愤地说。
“你懂什么?他知道你的身份。我可不能保证他能保守秘密。万一说出去,我担不起。”
“你别胡乱担心了。段大哥从来都不知道我的身份,他从来都不问我。”
“不问你那是因为他知道。……你以为他那么笨,猜不出来么?”他冷笑道。
“可是他说……他不知道啊。”我呆呆的说。
“他说什么你都信?”
“段大哥从来都不会骗我。”
他凝视我片刻,眼里忽然闪出一丝厌烦。转身从我身边走过,临走时说:“你就留在这儿待着,哪里也不准去。段容谦现在是太子了,身份不同。可不是你的段大哥。”
李承汜走了之后,我继续被禁足。一推门,门口就站了两个彪形大汉,看着我,手执兵器,甚是吓人。其中一个还对我说:“小兄弟,别乱跑。世子大人吩咐,不准你踏出这房门一步。”
我“哼”了一声,啪的关上门。
我又去开窗户,心想从窗户口看看能不能跳窗而逃,也许是一个好主意。没想到窗户一打开,又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我郁闷的关上窗,想了一想,便踩着桌子去开那后窗。心想:这后面是个什么死角,还有道高墙挡着,总不会有人把守吧?
孰料居然那里也有一个侍卫立着!就在窗户底下。我一探出身子,他就仰头对我眉开眼笑:“公子,请在房间里好生歇息。”
我的妈呀!他这还得是从外面的墙翻进来才得以站在那里的,要么是从旁边房顶上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