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几天分手了,所以最近心情都有些糟糕。”是陈冰冰的声音。
今天两人正在小伯克街上散着步,阳光穿过陈冰冰的头发带着一点栗棕色,她带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卫衣和水洗牛仔裤也依然是她最爱的黑色。
“真没想到这么快,当中也没隔多久,情侣之间都是相恋容易相守难。”纪彦得知这个消息有些吃惊,但其实也有了心理准备。
“是啊,我也没料到我想换一副耳钉,我们进去看看吧?“陈冰冰应承着,忽然看到街旁的一家首饰店,纪彦便跟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店内空间有些狭小,二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各类耳饰,被灯光一映竟有几分金碧辉煌的感觉。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帮你挑选一下?”纪彦被琳琅满目的耳饰晃花了眼。
“简单的款式就好,不喜欢太复杂的图案。”陈冰冰走的是简约路线。
纪彦点点头,仔细在一大堆琳琅满目的首饰中筛选出几款,递给正站在镜子前试用的陈冰冰。
“这个闪闪的白色小球挺好看这个吊坠太大了真不适合我啦这款我刚刚也试过,好像戴着没白色小球那么好看”陈冰冰逐个的试着,认真给出评价。
“好啦,白色小球我很喜欢,其他的再看一下。”陈冰冰说。
“你觉得这款白色羽毛的怎么样?”纪彦从旁边摘下一副耳坠,问道。
“还是太长了,我不适合太长或者太大的耳坠哎。”陈冰冰摇摇头。
“不过这副效果不错,纯黑色的耳钉好像也挺适合我的,你看你看。”陈冰冰戴上另一副耳钉,在原地转了个圈,有几分娇憨的说道。
纪彦看着她玉脂般细腻的耳垂有些发愣,心想着其实戴什么都无所谓,因为本身已经够好看了。
“那这副喜欢也一并留着吧,下次碰不到了岂不是后悔死。”纪彦笑道。
“是啊,我以前就是看中过一副耳坠,因为太贵所以没买就走了,后来再下定决心再去买的时候却发现怎样也找不到了,当时真的就是后悔死了。”陈冰冰点头赞同。
买下了几副耳钉,陈冰冰心情愉悦的哼起了小曲,蹦蹦跳跳的和纪彦走出了商店。
“冰冰小朋友,几副耳环就让你这么开心啦?”纪彦觉得她真是可爱极了。
“开心就是很简单啊,如果哪天开心变得很难,那日子岂不是过的太惨了?”陈冰冰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说道。
“容易开心起来也是一种天赋啊,并不是人人都有的,你觉得正常不过的也许就是许多人会羡慕的东西呢。”纪彦摸了摸她的头。
“你不要碰我头,总感觉你是在撸猫。”陈冰冰假装生气。
“可我怎么觉得这没什么分别呢?”纪彦调笑道。
“你找打!”陈冰冰和纪彦闹了一段路,走到了伊丽莎白街和小伯克街的路口,在街口转角处有一栋看起来古老的建筑,整排支撑的罗马柱每根足有二人合抱的粗细,正对着繁忙的电车站。
分隔古老建筑和电车站的是一条足够宽阔的人行道,这里是街头艺人最好的市口,来往不息的人流不论是下班的、放学的或只是路过的,都喜欢在建筑门口的台阶上小憩一会儿,静静欣赏他们的表演,幸运的时候艺人们还能靠着卖自制cd获得不错的收入。
二人有默契的停了下来,在台阶上坐下,成为了安静的听众,对面艺人是一位穿着蓝色针织衫的老人家,老人须眉皆白,戴着茶色墨镜,棕皮鞋擦得锃亮,正弹着吉他满怀深情的唱着:
“与我而言,你如此美丽,你难道不懂吗?你就是我渴望的一切,你就是我的心之所向,与我而言,你如此美丽”歌声从婉转深情到嘶吼沙哑,用情渐深。
“这首歌真美,旋律和词明明这么简单,却能打动人心。”陈冰冰听完这首歌,觉得连阳光都柔和了下来。
“最后一杯酒,酒吧要打烊了,太阳出来了,我们上哪去吃早餐?不想走太远,忙了一夜,我累了。宝贝。”纪彦忽然没头没尾的说道。
“什么?”陈冰冰不解。
“冰冰,你看过《情枭的黎明》吗?”纪彦问道。
“没呢,是电影吗?“陈冰冰摇摇头,表示的确没听说过。
“嗯。这是它的片尾曲,阿尔帕西诺说完这句话,便坠入了香甜的梦境,凯儿在夕阳中和孩子们跳着舞,她金色的卷发像海的波涛,蓝色眼眸也和海是同样的颜色,她是如此美丽,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纪彦的眼神望向陈冰冰,风将她的发丝拂乱,轻轻刮过他的脸庞,他觉得鼻子有些痒,忍不住轻轻打了一个喷嚏。
“为何美的东西总是让人忧伤呢?”陈冰冰叹道。
“因为美,所以觉得连接近也是一种罪过。”纪彦抬头看了一眼明媚的天气,明媚的忧伤。
两人便在此处告别,陈冰冰向前走了几步,忽然转头问道:“如果有一天你最喜欢的人变老了呢?她不再美丽可爱,身形佝偻,脸上爬满了丑陋的皱纹,你该怎么办?”
纪彦然,他张嘴欲言,陈冰冰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阻止了他,笑道:“你可以仔细想想,不必着急回答这个问题。”
天色迟暮,落日大道上老人的歌声依旧回荡在耳边,时间像变慢了,路上的行人仿佛是时间轴上的永动机,来回流动,人潮汹涌。
“我已经完全走出那段感情了。”这是陶嘉音说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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