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种场面,李春海流泪了。他何尝不想把特派员和副大队长救回来呢?如果能插上翅膀的话,他会立刻飞到城里将他俩救出火海——这只能是一种幻想罢了。
李春海站在指挥部前的台阶上对大家说:“队员们,你们现在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我的心情比你们还沉痛,但是冷静下来想想,我们天堂山救大队发展到现在容易吗?是相当不容易的,特派员在这里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我们就这样盲目地去城里跟小鼻子拼命,那不等于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吗?毁了自个儿不要紧,不能毁了我们天堂山救国大队呀!我们要跟城里联系,派人去城里打探……等有了好时机,我亲自率领你们去营救……大家回去吧,等我的好消息……大家回去吧。
队员们低着头,极不情愿地回去了。
高发福和宗福生在回宿舍的路上,高发福问道:“乡亲们有被小鼻子抓走的吗?”
“没有。”宗福生回答道。
“这就怪了,小鼻子以前到咱们三家子去,不是烧杀就是掠抢,谁家大闺女小媳妇长得漂亮一些,准逃不出小鼻子的魔掌,可这回小鼻子不是烧错香就是吃错药了,为什么专门来抓我们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领导人呢?”高发福不解地问道。
“这次小鼻子是有备而来的,肯定是高福田这个瘦猴子到城里给小鼻子通风报信的,要不然的话,特派员和副大队长是不会落到这步田地的。”宗福生揣测道。
“这个挨千刀的,我要是看见了他,非用枪崩了他不可。”高发福咬牙切齿地说。
“别说枪崩了他,就是给他点天灯也不解咱们心头之恨呐!”宗福生恨得不知道用什么语言表达了。
俩人走到宿舍门口,高发福问道:“宗大哥,我们家老六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呢?”
“当时情况紧急,我着急向大队长报信,就没来得及找他。”宗福生回答道。
……
宗福生就是有时间去找老六高发家的话,高发家也未必就能跟他回天堂山救国大队。他想找个机会去城里一趟,到高福田那里领功请赏,去春香楼里再跟那个名叫梦里美的姑娘亲热亲热。
高发家想撒谎说回天堂山救国大队,然后去城里,可是怕万一宗福生返回三家子找不到他,那就会露出马脚来的,因此没敢轻举妄动。他在自家的院子里转来转去,像个精神失常的病人似的。
——这是高发家自己故意装出来的,因为他爸爸高长福在家,不经过高长福的允许,他是不敢轻易走出高家大门的。
高长福老伴看着高发家那个样子心痛地问道:“小六子,这大冷的天,你不进屋里呆着,老在院子里转悠什么呢?”
“我如果不在外边走走,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突突,浑身难受得受不了。”高发家特意往严重方面说,好引起母亲的理解和同情。
“小六子,你这孩子的胆子也忒小了,还敢不上一个耗子的胆子呢,小鼻子到咱们村子里来一趟,也没把你怎么着,就把你吓出病来了,要是给你怎么着的话,那还不把你给吓死啊。”高长福老伴感叹道:“咳,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说什么好呢,你这个孩子也太没用啦!”
“妈,不知为什么,一到夜里我就做噩梦,心里突突的劲儿就更厉害了,我想,我要是能离开这个环境,或许还能好受一些。”高发家故意这么说。
“离开这个环境……”
“妈,我想去舅舅家待上几天,一方面,也许我心里突突的毛病能好些,另一方面,我的头发长得够长了,应该让舅舅给剪一剪了。”高发家哀求道:“妈,这事我不敢跟我爸说,还是你跟他老人家说吧,要不然的话,他不开口说话,我也不敢离开咱们家的大门呐。”
“好,这事我跟你爸说,你就放心好了。”高长福老伴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