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海听到枪声之后就猜测到三家子出事了,等于存江和宗福生还没跑到近前的时候,便赶忙焦急地问道:“是不是三家子出事啦?”
“小鼻子……小鼻子对乡亲们下毒手啦……”于存江气喘吁吁地回答道。
“大队长……小鼻子……小鼻子准备从咱们这疙瘩……从咱这疙瘩往回撤……”宗福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小鼻子抓不到咱们天堂山救国大队的人就拿乡亲们开刀,狗日的,这次咱们绝不能饶过他们。”李春海一挥手下令道:“传我的命令,做好战斗准备!”
没过两袋烟功夫,东洋鬼子果真露面了,前边打着东洋军的军旗,大股部队紧随其后。
三本五郎和高福田走在最后,郑志强走在两人的旁边。
此时夜幕临近,三本五郎边走边机警地注视着两边山上的情况,并且对郑志强说:“这地方是个险地,传我的命令,让士兵们提防一些,如有情况,马上行动。”
“队长,您未免太谨慎了吧,就是天堂山救国大队在这里有埋伏的话,谅他们也不敢对咱们东洋军动手啊。”瘦猴子高福田奉承地道:“要是天堂山救国大队真敢动手的话,那他们可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岂不是耗子舔猫屁股找屎(死)吗!”
三本五郎摆摆手说:“不不不,不能低估了天堂山救国大队的能力,你忘了,我们东洋军那次运送军火的两辆汽车、还有一面山和张家堡车站这两个据点就是几个例子,我们吃过他们不少的苦头了,能不吃一堑长一智吗?”
“那时是那个大个子率领的天堂山救国大队,他是正规军出身,有打仗的经验。”瘦猴子高福田蔑视地笑一笑道:“现在不同了,天堂山救国大队的头头都是些土包子出身,我看他们是泥鳅翻跟头,起不了多大的浪花,现在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几天啦!”
三本五郎听了之后高兴地说:“你这话说的不错,不过,我是军人出身,带兵出征的时候,尽可能想的周全一些,把一切可能出现的不利因素尽可能想到,这样会避免一时脑袋发热做出错误决定带来不应有的损失。”
“队长,您说的有道理。”
说着说着俩人便大笑起来。
猝然间,天堂路东侧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有几个东洋宪兵倒在血泊中。
三本五郎惊慌失措地说:“不好,有埋伏!”
瘦猴子高福田从来没经历过这种阵势,也手忙脚乱了,但是脑子还清醒。他胆战心惊地对三本五郎说:“队长……队长,您……您看,前边被子弹封锁住了,我们只能后退啦!”
听到密集的枪声之后,三本五郎的眼睛红了,将高福田说的话当做了耳旁风。三本五郎脸上的横肉紧绷着,两只眼睛瞪得溜溜圆,身上的毛发竖了起来,鼻子底下那一撮毛抖动几下,不时地发出尖叫声。他举着战刀,声嘶力竭地用东洋语命令士兵冲出包围圈,可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一切都来不及了。
就在这个时候,金荣的眼睛也红了,但是跟三本五郎红的不一样。金荣眼睛红的原因是:对敌人恨之入骨,想趁此机会多消灭几个敌人;而三本五郎眼睛红的原因是:全军突然受阻,濒临灭亡的命运。
金荣的枪法确实没有白练,几乎弹无虚发,前边倒下的那些敌人,大部分是撞在了她的枪口上,若不是夜幕降临,看人影影绰绰的话,恐怕没有人能逃出她的枪口。
敌人处在这种情况下只能东窜西跳,就像一群无头的苍蝇一样四处逃窜,简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李春海看到这种情况高兴地大声喊道:“打,给我狠狠打,一个小鼻子也不能放过,为特派员报仇,为死去的同胞雪恨……”
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们,看到敌人像一群惊慌失措的老鼠一样到处乱串,再加上大队长刚才的话,队员们群情激昂,眼珠子瞪得像下山的猛虎一样,仇恨的子弹不时地射向敌人的胸膛。
前边有两个骑马的东洋宪兵,眼看就要冲出伏击圈了,李春海急了,手指着那两个宪兵对金荣命令道:“快,金荣,你赶快把他俩干掉,绝不能让他俩逃生。”
金荣接到命令后,将那双短枪捌在腰间,从队友手中接过一支长枪,不慌不忙地端起来,只听“啪啪”两声枪响,只见那两个家伙应声栽到地上一命呜呼了。
敌人已经死伤过半,高发家在敌人堆里看到这种情景不知如何是好,从前的那些黄粱美梦就要化为泡影了,但是求生的yù_wàng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脑海里荡漾。
此时此刻,高发家躲在一棵大树底下的阴暗角落里,不时地用乞求的目光向三本五郎和高福田那边望去,仿佛他俩就是他的救星,只有他俩才能使他的生命延续下去。他想方设法逃到他俩身边,可是密集的子弹像雨点一样在他身边飞过,使他动弹不得。
高发家心想:“看来要想逃生,只能往山里钻了,进了森林里,天堂山救国大队的人也就奈何不了自个儿啦!”
高发家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从一个大树后边蹿到另一棵大树后边,不时地探头向四处张望,一边千方百计地躲避子弹的射击,一边想方设法逃出这个是非之地。
张文礼发现了高发家,用手指着高发家的方向,然后看着金荣问道:“金荣你看,那棵大树后边探出头的那个人,是不是老六呢?”
金荣看了半天才看出是高发家,于是回答道:“那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