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全部撤走之后,金荣走出山洞,告别了这对夫妇,来到了一个敌人据点外边,细心观察这里的地形地貌,然后胸有成竹地朝原路回返。她刚走到三家子路口时,天色已是黑了,不由想起女儿玉娟来。她有两个多月没跟女儿见上面了,心里实在是想得慌。她总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对孩子的母爱太少了。她犹豫一下,在路口徘徊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孩子,之后在返回天堂山救国大队。她加快了脚步,不知不觉来到了张迎春家的大门前,只听屋子里有嘈杂的人声和孩子的哭叫声,心里一愣。她机警地掏出双枪,悄悄绕到后院,借着屋子里煤油灯的光亮,影影绰绰看见屋子里有几个人影在晃动。她用舌头轻轻舔开窗户纸,仔细向里一看大吃一惊,有两个东洋鬼子,其中一个枪口对着张迎春,不知在“哇啦”些什么,另一个还不时地动手动脚,做些不轨的动作。两个孩子一边一个拉住张迎春的手,被吓得靠在她的腿上不停地号啕恸哭。
张迎春明白这两个小鼻子想要干什么,临危不惧地问道:“长官,这两个孩子在旁边碍事,能不能让他俩出去避一避呢?”
其中一个还懂一点华夏语的东洋鬼子,对另一个东洋鬼子“哇啦”了几句东洋话,意思是表示同意,可是两个孩子死活也不愿离开张迎春,死死地靠在她腿上不动。那个懂些华夏语的东洋鬼子对两个孩子说:“小嘎子,你俩先出去,我们大人要在屋子里办点事。听话的,大大的好,我们不会伤害你俩的。”
两个孩子好像没听明白这个东洋鬼子在说些什么,还是怔怔地依偎在张迎春的腿上,手抓得更紧了,害怕一松手就会大祸临头。
另一个东洋鬼子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打算将丁玉娟抱起来给扔到屋外去。张迎春怕伤着玉娟,于是千方百计想办法,不让这两个鬼子做出过激的行为,让这两个孩子受到人身伤害。只要这两个孩子能安全地逃离出这个是非之地,她自己再想办法跟小鼻子周旋,万一有个好歹的话,死而无憾。
张迎春装出一副笑脸道:“长官大人……长官大人,办这种事不能着急,我先跟两个孩子说几句话,我想他俩会出去的。”
懂些华夏语的东洋鬼子说:“快说,要不然的话,我俩对这两个孩子就不客气啦!”
张迎春对儿子宗春良说:“孩子,听妈妈的话,你把妹妹领出去,到你高爷爷家找你哥哥玩去,妈妈一会儿就去接你们。”她给儿子递个眼色,并嘱咐道:“听话啊,孩子,妈妈不去接你们,你们别自个儿回来。春良,听清妈妈说的话了吗,记住妈妈的话了吗?”
宗春良领悟了妈妈话里的意图,便一跛一拐地扯着玉娟走出了房间。
待两个孩子走远了,张迎春看着那两个家伙狰狞的嘴脸,在想着应对的计策。她环视一下四周,想找到一个防身之地,在这关键时刻,只要是孩子能逃离出虎口,别的什么也顾及不上了,那怕能弄死一个东洋鬼子自己也够本,若能弄死两个东洋鬼子就赚一个。她无意中发现窗户纸上有一个小洞,并且有一只眼睛在转动。她对这只眼睛太熟悉不过了,于是转忧为喜。她笑着对两个东洋鬼子说:“长官大人,你俩往旁边撤一撤,我去拿双褥子铺上,这样办起事来还能舒服一些。”
这两个家伙听到这话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这个华夏女人挺开通的,于是躲到一旁去了。
金荣早就想下手,怕开枪给孩子吓坏就不好了,因此,在千方百计地寻找时机。孩子走了以后,两个家伙死死地缠着张迎春,因为他俩的身子总有一个被张迎春的身体遮挡着,所以怕开枪伤着她。如果只打死一个小鼻子的话,那么另一个对张迎春就有极大的威胁。时机终于来了,就在张迎春拿被子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金荣手里的双枪枪口已经伸进了窗户纸里。她大喊一声“不许动”,那两个东洋鬼子还没等愣过神来,枪子儿已经穿过了他俩的脑壳,瞬间就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金荣急忙从后院绕到前院走进屋里,便看着张迎春问道:“嫂子,没吓着你吧?”
“金荣,我看见你在窗外心里就有了底儿,还能吓着我呀!”张迎春高兴地说:“金荣,今儿个晚上幸亏你来的及时,要不然的话,我这条命恐怕就要白白搭上了。我的命搭不搭上倒无所为,可是,当时就为玉娟这孩子担心,你把玉娟这孩子放在我这里,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到时候我怎么向你们两口子交待呀!”
“这不没事了嘛。”金荣微微一笑说。“嫂子,你这个人专门做那些积德行善的事,老天爷是不能让小鼻子作践你的,也不会让你去见阎王爷的。”她用力踢了几下躺在那里的两具死尸说:“这两个该死的家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金荣,我早就知道你是天堂山救国大队里的神枪手,耳听是虚,眼见为实,那次在山里碰上那两个好色的二鬼子,让你不费吹灰之力就给干掉了,就觉得你不是一个一般的队员,可是这回我更开眼界了。”张迎春心悦诚服地说。“怨不得小鼻子和那些二鬼子一听到‘双枪女人’的名字就吓得魂不守舍、惊慌失措……这也难怪,哪个坏人碰到了你这个‘黑煞神’就难逃一死,能不发憷吗?”
“嫂子,这两个死鬼在这里躺着怪瘆人的,咱俩抬出去给扔掉算了。”金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