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东北的冬天寒气逼人,加上凛冽的西北风不停地刮着,寒风刺骨,再加上从天堂山脚下天堂沟沟筒子里刮过来的寒风,吹得树梢来回摆动,沙沙作响,令人窒息。
刚才在那片槐树林子里的山雀和青松林子里的松鸭等鸟类,被刚才大喇叭里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得惊慌失措地飞向空中,仿佛辨别不出东南西北在什么方向似的,盲目地向四处飞去。
不知为什么,那些啄木鸟们好像没听到那个大喇叭的响声似的,依旧在那些树干上啄啄钳钳,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不管外界如何变化,依旧寻觅食物。
此时,三家子的大田里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在工地大会战指挥部临时搭起的、遮风避寒的、简易的房子里坐满了头头脑脑,那些胳膊肘上戴着“专政大军”红胳膊箍的年轻人轮流出去监工。
指挥部房子上边架着那两个能歌善唱的高音喇叭昂起头,卖弄起那清脆嘹亮的歌喉,唱着当时流行的歌曲,陪伴着那些修梯田的人们。
人们对这种修梯田的做法早就在心里怨声载道了,但是,谁也不敢当人面说出反对的话。如果谁要是说出反对的话来,那可就大祸临头了,顷刻间会招来灭顶之灾。
人们只好把心中的愤懑跟自己最要好的亲亲朋友悄悄倾诉,贴近耳朵窃窃私语地说:“黑土变黄土,两亩变一亩,长出的秧苗也在诉苦,这就是给人们谋幸福。”
丁小峰今天得到了高东彬的特许,在工地没干多长时间就离开了这个别开生面的战场,回到了学校那个“集中营”里……
尽管高升打发黄毛头宋小丽来到“集中营”里催促过几次,让丁小峰到大田里去修梯田,可是在高东彬再三的应允下,丁小峰还是带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朝自家大门的方向走去。
丁小峰刚一走进房门,白春菊看见丈夫回来了,心里高兴万分,于是忙不迭地上前搀扶着丈夫,完后掀开丈夫的衣服,察看丈夫的伤势……
当白春菊看到丈夫身上伤势的时候没有惊讶,因为她以前看到比现在还严重的伤势不知有多少次了,现在已经习以为常啦!
“小峰,他们今儿个怎么让你回家来了呢?”白春菊一边搀扶着丈夫一边问道。
“还是那个高专员大人高抬贵手了,要不然的话,我能有这个待遇吗?”丁小峰用反问的口吻回答完了之后大笑起来,其目的是不让妻子为之担心。
就在这个时候,李秀兰看丁小峰回来了,赶忙跑过来搀扶丁小峰的右胳膊。
当李秀兰看见丁小峰身上那些伤势之后,于是心痛地说:“丁大爷,是谁给你打成这个样子的,怎么下手这么狠呢,简直不是人揍出来的东西……”
“咳,这事除了高升和黄毛头那帮家伙还能有谁能干出这种事呢!”丁小峰若无其事地微微一笑感叹道。
白春菊和李秀兰把丁小峰扶到炕上,铺上褥子打算让他躺着休息一会儿。
“不用铺那玩意,凉地上照样躺着睡觉,到了家在土炕上睡,不比在地上睡强多了,用那玩意还不得劲了呢。”丁小峰看着她俩微微一笑说完之后问道:“快……快给褥子叠起来……要不然的话,以后好不适应那种生活环境了,你俩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呢?”
到了这个时候,白春菊和李秀兰能说什么呢,只是掩饰不了眼圈的湿润。
自从李秀兰父亲去世以后,孤苦伶仃,无家可归,因而就在白春菊家吃住,后来白春菊改嫁到丁家,李秀兰就到她的一个亲戚家去了。后来,丁小峰知道了这事之后,便让康志祥给李秀兰接过来了。一方面,丁小峰考虑康志祥和李秀兰的关系,年轻人吗,爱情是一种神圣的力量;另一方面,丁小峰更是同情李秀兰的遭遇。
——李秀兰的父亲,作为一名中学校长,被无辜残害致死,丢下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儿就够苦了,何况康志祥又被陷害蹲了大牢,这就更让李秀兰的心里雪上加霜了。
丁小峰处于一种父亲疼爱女儿的心情疼爱关心李秀兰,李秀兰确实从这个家庭里得到了温暖。为此,李秀兰曾多次找过高升说情,不让黄毛头他们对丁小峰下毒手。
当然,高升当时答应得很好,可在办实事上却偏离了方向,甚至变本加厉地毒打丁小峰,这就让李秀兰那颗心伤透了。
“秀兰,你怎么不高兴呢?”丁小峰看着李秀兰不高兴的样子问道。
“成天给他们宣曲,不是到这儿就是到那儿的,颠来倒去,真烦死人了,别说老百姓看腻了,听烦了,连我自个儿都演腻了。今儿个让我们到大会战工地宣传演出,这大冷的天,让我为他们卖命,我才不干这种傻事呢!我说有病请假,高升不同意。哼,不同意,不同意怎么样,我就不去,看他们能把我吃了不成……”
“他们能给你好果子吃吗?”丁小峰问道。
“不给又能把我怎么样呢?”李秀兰满不在乎地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丁小峰听到这话笑了,觉得李秀兰这个女孩子有自己的个性。
丁小峰心想:“看起来这个女孩子有骨气,不听那个邪。咳,年轻人都有这样的正义感就好喽!”他在屋里撒么一圈,没看见女儿的身影,于是看着白春菊问道:“白老师,我怎么没看见玉娟呢?”
“去大会战啦!”白春菊回答道。
本来,丁小峰想利用回到家里这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