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本五郎失去两个据点和两车武器弹药之后,顶头上司在电话里给他骂的狗血喷头,实在恼火极了。他放下电话,在宪兵队指挥部里像热锅里蚂蚁似的团团转,气得通红的脸上不时地颤抖着,额头上沁出晶莹的汗珠子,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自从东洋鬼子侵略华夏以后,三本五郎不知打了多少次仗,他的部下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何况他本人呢?
过去,每次听人说,或者从文件里看到某某地方不是被抗倭救**吃掉就是被抗倭救国队吃掉,总会在心里暗暗骂道:“都是一些酒囊饭袋,水筲没梁的家伙——饭桶一个。跟支那人打仗还能失败,简直让人笑话掉大牙啦!支那人是什么素质,我们东洋军是什么素质,天壤之别,怎么能失败呢?”
说句实在话,三本五郎起初根本没把各地的救国队放在眼里,总认为救国队是一群毛贼草寇之流的乌合之众组织在一起的队伍,只能干些偷鸡摸狗之类的事情,像马胡子那样,打劫一些钱财物之类的东西换点饭吃罢了,或许还能打发日子,不值得跟这些人小题大作。
现在看来,三本五郎完全改变了当初的想法,觉得各地的救国队非同一般,特别对天堂山救国大队这支队伍再也不能等闲视之了。因为领导这支队伍里的人非等闲之辈,所以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在最短的时间里尽快消灭这支队伍。
就在三本五郎烦躁不安、想入非非的时候,县太爷朱佳仁走了进来。
朱佳仁点头哈腰,毕恭毕敬,按照华夏人的风俗习惯,是给三本五郎拜年来了。
不见朱佳仁便罢,三本五郎的心情过一会儿也许能平静一些。现在一看见朱佳仁就想起了他的父亲朱老太爷,就想起那老家伙非要霸占张迎美的事情上来,心里那个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了。
本来,三本五郎心里的气就没找到合适的人去发泄,这下机会来了。他阴沉着老驴脸,没有好腔调地对朱佳仁说:“朱县长大人,你来啦!今天虽说是你们华夏人的大年初三,按照你们的风俗习惯,是给亲朋好友拜年的日子,但是,朱县长大人,你要记住我们东洋人可没有这个风俗习惯呐!我明话告诉你,我用不着你来给我拜年,你先去给你们家那个老太爷拜个年吧,也就尽到了你这个当儿子的一片孝心啦。给我拜年,扫兴,我三本五郎在你家老太爷子眼里算个什么东西呢?”
朱佳仁长得模样跟他爹长得模样差不了多少,只是身材比他爹高出几公分,身体比他爹发福一些罢了。
朱佳仁听完三本五郎上述这番话之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两只眼睛看着三本五郎讪讪一笑问道:“队长,今儿个是谁惹您生气啦,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呢?”
“谁惹我生气,过年见面时,你们家老太爷没跟你说吗?”三本五郎脸上的横肉紧绷着反问道。
这么一问朱佳仁更蒙在鼓里了,只是愣愣地看着三本五郎发呆,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了。
“如果你们家老太爷没跟你说的话,那么你们爷俩再见面时,你就问问你们家那个有出息的老太爷吧!”三本五郎补充道:“我懒得看见你们这号人。”
朱佳仁这时才明白过来味儿,肯定是他们家那个好惹是生非的老太爷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三本五郎,要不然的话,这大过年的,三本五郎不会说出刚才这番话来的,不过,他们家老太爷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三本五郎,他确实还蒙在鼓里。
朱佳仁还是强装笑脸地问道:“队长,是不是我们家老太爷在哪方面惹您生气啦?”
“废话,知道了还问?”三本五郎一听火冒三丈,于是还是没有好腔调地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朱佳仁听到三本五郎这么一问,一脸苦笑地反问道:“队长,我要是知道的话,我还能问您吗?”
三本五郎一听到朱佳仁这样的口气,立刻横眉立目,脸上的横肉时不时地颤抖着,右手用力朝桌子上一拍大吼道:“滚!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队长,您不要这样……”朱佳仁无可奈何地问道:“就是我滚的话,也得让我知道真相啊?”
“我没有闲心跟你说话,你去问问郑翻译官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三本五郎没有好腔调地回答道。
其实,郑志强早就从三本五郎的嘴里知道了军火车被劫、两个据点被端窝的事情了,但是不知道端掉的是哪两个据点,刚才从老杨那里得知了详尽答案,知道一面山车站和张家堡车站这两个据点被打掉,是天堂山救国大队在同一个时间内行动的结果,心里不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悦,而且也暗暗地钦佩特派员大个子过人的智谋,这样可以误导三本五郎军火车被劫不是内部有奸细所为,为白世鹏长期在敌人内部卧底创造了较好的条件。
郑志强从老杨烟店那里出来,便急匆匆地返回董家大院,想从三本五郎嘴里再得到一些详情,于是向宪兵队指挥部走去。
郑志强走到宪兵队指挥部三本五郎办公室的门旁,听见三本五郎正在跟谁发火,因此,就没急于开门进去。他想听听三本五郎在跟谁发火,想知道发火的原因。当他听到三本五郎说“你去问问郑翻译官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时,便赶紧开门走了进去。
此时,郑志强看见朱佳仁面色发青,浑身痉挛,很不自然地站在屋子中间的地上,那副尴尬的狼狈相,就像一条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