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走慢些。”乐水小跑着跟在蒋婓身后。
蒋婓脸色微红,脚下步子不停,直直往方璇的屋子走去。
“表姐,你怎么能……”方一进屋,却看到那个叫傅玉的少年就在里头,顿时僵在那里,走也不是进也不是。
方璇奇道:“表妹这是怎么了?”
蒋婓一扭头,不屑地道:“原来表姐现在不方便,那我还是过一会儿再来吧。”说罢又冲了出去。
“姑娘,您等等奴婢呀。”乐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小跑着往蒋横的屋子去了。
“哥,你知不知道,表姐居然收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做义弟,她是疯了吗?”蒋婓一把扯了蒋横手中的书,气呼呼地坐下来,“我方才想要去劝她,结果竟看到她和那个傅玉谈笑风生,竟一点也不避讳,你怎么也不劝劝她。”
蒋横把书拿回来,细细抚平了被她攥皱的书页,让伺候的小厮三七退了出去,“表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想好的事情谁劝也没用。”
他看着自家妹妹气地如此模样,笑道,“你又是作甚这般生气?”
蒋婓柳叶眉几乎竖起来了,“我哪里是生气,我简直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个傅玉是什么人?说是中郎将的家门,但早不知败落到哪里去了,表姐与他素不相识,为何要这样做?传出去,不止是她,就是你我也要被人耻笑,我怎能不气!”
她看蒋横并不在意,心念一动,接着道:“哥,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个傅玉长的也太好了些,表姐自幼在王府长大,王爷王妃又疼爱,自然没人敢打什么坏主意,她根本不经事,谁知是不是被美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而支支吾吾道,“我刚才分明瞧见他们二人亲亲亲密密,你就不担心?”
果然,蒋横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放了书,训道:“表妹不是那样的人,你休要胡乱猜测。”
蒋婓见他神色有些开了窍,也就不再多言,索性起身走了。
这边厢,蒋横虽然训斥了妹妹,到底有些担心不安,想到蒋婓说傅玉生的好,他倒还不曾见过,既然是表妹的义弟,自己去看看总是应该的。
于是吩咐三七几句,草草掩了书卷收拾笔墨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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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这是怎么了?”
檀香端了两碟子糕点进来,正与蒋婓擦身而过,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嘀咕一句。
“她是谁?”
背后冷不防传来说话声,将她吓了好大一跳。
原来傅玉见蒋婓气呼呼来又急匆匆走,暗想她许是要说他的事情,便找个由头出来了。
他上晌便过来了,赖在方璇这里用了早饭,又乖乖喝过药,此时已经熟稔不少。
檀香正站在门边,探头看方璇已经不在窗边了,于是凶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我可告诉你,郡主待你好你要知足,不能得陇望蜀朝三暮四。”
嗯,这几个词还是郡主教她的,她记得最清楚。
傅玉懒得多说,又问一遍,“方才那人是谁?什么表姑娘?”
“表姑娘就是表姑娘啊,是郡主的表妹。”
“表妹……”他念了一遭,声音冷冰冰的没有温度,檀香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察觉到他的目光,傅玉扬扬唇角,又成了那个在方璇面前乖巧听话的少年。
他拿了檀香手中一碟点心进了屋子,大喇喇去了里间,亲昵道:“姐姐要吃枣泥糕吗?我刚刚尝了半块,很好吃的。”
“好。”方璇本以为他走了,已到了下晌,便想着睡个午觉,正卸钗环他便走进来。
傅玉放下点心,好奇地看着妆奁中的步摇玉簪等物,“这些是什么?插头上的吗?傅玉可以看看吗?”
方璇散下一头青丝,并不在意,“你想瞧便瞧是了。”
傅玉便拿了一根玉兰花头的碧玉簪,放在手中左瞧右瞧,又试着往她头上插戴,被方璇躲了过去,笑着道:“好了别闹,你哪里会戴这个,没的弄疼了我。”
傅玉不服,手中高高举着簪子,“谁说的,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方璇心中只当他是孩子,见他执意要如此,只好偏过头来,轻轻巧巧挽了个发髻,“看到没,插在发髻上,便行了。”
“这里吗?”傅玉比划半天,又有些不敢下手。
“方才不还说会的吗?”方璇笑他一声,伸手接过簪子插在发髻上,对着铜镜歪头瞧了瞧,“行了吗?快回去吧,闹得我头疼。”
傅玉抬眼去看,镜中女子坐在妆台前,只到他胸前高,一张脸儿笑靥如花,一扫昨日的沉郁,满是开怀。
他也笑道:“姐姐头疼吗?我给姐姐揉揉好了。”
“哪里用得着你。”方璇唤檀香,“檀香最会做这个的。”
“就是!”檀香进来一挺胸,“你就别在这吵郡主休息了。”
傅玉这才往外走去。
正出了屋子,迎面走来一位清俊公子,满面书生之气,长相周正,他还不曾见过,只隐约觉得面熟,眉眼间倒与先前那个“表妹”有三两分相像。
“姐姐已经歇下了。”他关上门,挡在前面,冷冷地道。
蒋横比方璇长一岁,傅玉身量却长,二人个头不相上下,在门前相对而立。
蒋横也打量他。
乍一见,若不是身上穿男装,他险些以为这是谁家的小娘子。
真真是长的好,这才知道妹妹说的没有一句夸张,便是表妹天生丽质,真要论起来,也不如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