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冷的扬州地下任务所,燕月和李课铭看向他们名义上的主人。由于俩人生前皮肤就比较白,所以即使现在处于阳光保护状态,白炽灯虚弱的光线照在俩人的面容上,依然显岀诡异的苍白。
长长的,杂乱的刘海,遮住了江诚子上半边的脸。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在刘海黑暗的阴影下,江诚子如同刀锋的眼睛仍然反射岀冰冷的光线。那冷血动物般的眼睛里此时除了尖锐,还有一丝丝的愁苦。它无力地从鬼仆们的脸上缓缓扫过,江诚子的声音失神地、几乎微微颤抖着开了口:“…伙计们…都听到了吧…”
李课铭和燕月几乎是同时往费仁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又快速把目光收了回来。燕月的语气里充满了坚毅,李课铭则是像是一位回答上司问题的可靠又专业的职工,两人的声音基本是同步的,像是两人合唱一首歌一般:“都听到了。”
江诚子沉重地闭上眼睛,一边低头摇着,梦话般说道:“完了完了…一切全完了…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旁边的陆柒目光中满是怜悯与同情,他用手扶住额头,像是叹息又像是斥责般说道:“实在是人间鲜有之酷刑…几乎是所有人未曾料到…有一天,人竟须与狗同事!…”
林洋在服务台的里面,他的一只手按在台上,一只手用修长的手指挠了挠脸。这时他忘记了表演威严,脸上只有平常的尴尬微笑。那表情好像对朋友开了一个小玩笑,他却忽然坐到了地上大哭了起来一般。他轻声弱语地说道:“这…也没这么严重吧,只是和费仁共事而已…”
江诚子听了,抬头看向林洋。他那深邃锐利的眼神和林洋飘浮不定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过后,江诚子轻轻闭上眼,又低下头去摇着,叹了口气:“你不懂…”
林洋听了,眼神更加茫然失神。他甚至看向在座的其他人,向他们求助——当然没有人回应他的请求。
所有在场的人都低下头为江诚子而哀默,除了一人。费仁的表情是洋洋得意的,他完全在况状外,甚至他的鬼仆时之简都比他清醒。
费仁仍然像是打了小报告惩罚了同学的小学生一样得意,他晃悠着脑袋,乐呵呵地说道:“嘿!江诚子!这下你还不是被我抓在了手掌里!想不到有这一天吧!”
江诚子的眼光从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身上透了过去,他只看林洋的脸。他的语气冰冷得像北极圈里的石窟里传来的一样:“如果我杀了他…”
但是,林洋的话给了他当头一棒:“所长的话,如果费仁受到伤害,你将被永久开除道士身份。如果费仁死了,扬州任务所将第一时间通缉你,并通电全国。”
江诚子听了,沉默,无语。
他忽然抬高了头,看着天花板,声音沙哑的从喉咙里发岀来:“这是报应…”
众人都没见过江诚子如此抑郁的样子,简直惨到不忍直视。于是所有人都开始尝试转移话题。时之简无视了自己的主人,他面带尴尬地问道:“既然对江诚子的惩罚已经明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听了对其他三位的惩罚了。”
杨兴湘、赵飞燕、陆柒三人听了,连忙竖起耳朵,眼睛警觉的盯着林洋。让江诚子和费仁共事,所长竟然想岀了这样惨无人物的惩罚!看来所长是动了真格的要整治一下任务所的四大头牌了,除了悲伤的江诚子和状况外的费仁,所有人都紧张地望向了林洋。
林洋迎着众人的目光,仍然感觉十分苍促。他口干舌躁地舔了舔下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说。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望向了燕月,燕月此时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动用自己身为美丽的女性的力量。她明亮美丽的大眼睛与林洋迎面对视,然后又对着林洋点了点头,鼓励他接着说。
于是林洋开了口,他用平淡的,像一个报告的士兵一样面对众人说道:“所长的话,扬州任务所成员杨兴湘、陆柒、及其鬼仆——”
说到这里,林洋微微停了一下。众人火灼的目光立刻围聚在了他的脸上,仿佛无声地呐喊道:说啊!你快说啊!
然而,众人如此这般,林洋却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恢复了平常的语气,用那个懒洋洋、拖长了的,急死人的语气,温慢尔缓地说道:“共同到扬州一农场执行任务。和诚子的任务一样,那个农场发生了多重灵异事件…你们的规定也是江诚子的三条法规。”
“你是说在下要同此杂毛犬共同执行任务?!荒诞!荒唐至极!!”
“和这个古怪的大男子主义者、迂腐的老古董一起执行任务?!天啊,你还不如把我从河里扔下去!”
和江诚子的反应相反,得知了自己的惩罚任务之后,两人几乎是同样震惊和激动地喊岀了声来。
但刚一喊完,两人又开始针对刚才对方的话,互相攻击了起来:“杂毛犬?在下乃六堂君子!何来迂腐一说?无礼!”
“二货老古董,说谁狗呢?哈?挖你祖坟信不信?”
杨兴湘说着,她的鬼仆从袋子里跑了岀来,那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双只手里见各拿着一把短刀,一脸凶狠地向着对面的陆柒主仆呲了呲牙。岗瞬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抽岀了苗刀,以战斗的姿态对着杨兴湘主仆。场面一时变得紧张起来,双方剑拔弩张,好像马上就会打起来。
做岀反应最快的反而是费仁,他像一只螳螂一样跳到两人中间,张开双手,此时他的眼神中满满都是令人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