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一开,出来两个白惨惨的身影。
好家伙,两人一般高矮,都穿着长长的白袍子,戴着高高的白帽子,脸色跟衣服一般白不说,表情僵硬,眼神直勾勾,重要的是,每个人胸前都穿着一个黑色的大字鬼
看起来是挺不像活人的
不过这两货显然没有看到我这个站在车上露着脑袋的血腥玛丽,那大概就不是真的鬼了。
不过光头男,也就是县小六子,却显然被吓到了,叫都不敢叫,看着窜出来这两位白惨惨,全身都不停地打着摆子。
其中一个白惨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小六子,用一种奇怪的没有起伏变化的平板声调问“金币呢”
“在这儿,在这儿”小六子赶紧把盒子掏出举起。
不过白惨惨没接,又问“尸体带来了吗”
小六子麻溜地答道“在,在车后备厢里”
旁边那个没吱声的白惨惨立刻走到车旁,打开后备厢,把大波浪卷的尸体扛起来。
呦,真是有把子好力气
常言都说死沉死沉,人一死没了气儿,一般人可就搬不动了,你看一百八十斤的麻袋很多人能搬动,一百斤的死人多数人却搬不动,这位白惨惨扛大波浪卷的尸体却跟没重量似的,连腰都没弯一下,显然不是一般角色。
说话的那个白惨惨也没闲着,一弯腰把小六子扔肩头扛了起来。
两个白惨惨一个扛活人,一个扛死人,也不说话,迈开大步就奔了院子里。
这是要去见彪哥了吧。
我赶紧跟上。
可刚刚走到门口,没等往里进呢,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站住,何方野鬼,竟敢擅入生宅”
随着这一声大吼,就见一条魁梧的大汉噌地从地底下跳了出来。
就见这大汉,身高得有一米八左右,腰围也得有一米八,一身笔挺的保安制服,腰里别着警棍手铐,要不是身体是半透明的,还挺像那么一事儿
呦,鬼也能当保安吗还是生前是保安死之后舍不得这份儿工作继续接着干
我就问他“你不也是鬼吗怎么给人看起大门来了当保安有瘾”
“什么鬼我是门神”大汉怒吼,噌地拔出警棍,指着我叫道,“我认得你,你是匈牙利的血腥玛丽种,你们这些以残人为乐的变态恶鬼,只要有我在这里,你就别想进去残害无辜生人”
呦,门神鬼也能自称门神吗
我说“你是门神谁封的有证吗拿来我看看”
“啥证”大汉一呆,有些迟疑。
“当然是门神证了”我朝他一伸手,“别装糊涂啊,这年头干啥不得要证啊,开车得有驾驶证吧,当老师得有教师证吧,做会计得有会计证吧,黑面神说了,别的都是假的,只有证是真的,有证走遍天下,无证寸步难行。当门神,这么重要的差使,连个证都没有,你唬谁呢”
大汉有些心虚地问“这个黑面神是什么神”
“别扯这个,你证呢,拿来给我看看”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他黑面神是我们班主任了。
“我,我没有证”大汉显得有些拿不准,“公司派我来的时候,也没说还需要证啊”
“没证那就是无证上岗,你们这公司也是个野鸡公司,看你也不像骗子,那就被野鸡公司给骗了,还在这儿充什么门神,赶紧去问问清楚吧。来,来,来,让让道啊,别妨碍我拯救世界。”
把大汉往边上一扒拉,我就迈步进了院子,抬头一看,那两白惨惨都消失在小路尽头了,赶紧小跑着去追,跑两步,头一看,那大汉还站在那儿念念咕咕,一脸的迷惑。
嗯,我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准准是笨死的
这院子好大,而且特漂亮,跟着两个白惨惨一路走过去,什么假山树丛小桥流水,池塘花园,应有尽有,简直跟公园似的,嗯,比我们县那破公园还漂亮
院子里的房子都建在这些风景里面,东一幢西一幢,风格跟我平时见的四四方方的房子完全不一样,特别的,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对,古香古色,一水的飞檐琉瓦,这在里面一走,简直有种穿越古代的赶脚。
两白惨惨扛着小六子和大波浪卷来到一幢三层小楼前。
小楼里灯火通明,尤其是一楼大厅,亮得都有晃眼睛。
往里一瞧,嗯,这屋子里的摆设也特古香古色,具体的我一高中生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古香古色,参照古装电影里的场面差不了多少。
屋里人不少,十几口子呢,大部分都是满脸横肉,就差像那两个白惨惨似的,在胸口写上“坏人”两个大字了。
倒是面南主位上坐着一位,穿着西装打着领带,鼻子上架着金丝眼镜,一副卖保险的打扮,看起来不那么像坏人,不过大家都站着,就他一人儿坐着,绝对坏人中的坏人,保不齐就是那位彪哥
这位彪哥能支使鬼办事儿,还能建起这么个迷宫般的宅子,显然不是一般人物,搞不清楚情况,我就没敢冒冒失失地跟进去,飘到一边的窗子下面,趴在窗口往屋里偷看。
两个白惨惨进了屋,把小六子和大波浪卷都扔到金丝眼镜脚前的地上,然后就往金丝眼镜身后一站,跟两个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也不动了。
“彪哥,我把东西给您带来了。”小六子哆嗦着把盒子举过头顶。
果然是那个彪哥,没猜错
彪哥没接那盒子,而是皱眉打量了小六子几眼,突然问“你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
“没,没什么事情”小六子结结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