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的胆怯与懦弱只因前世她将自己的忠勇之气全部给了那个护城的将军。因为她答应过公主要保他平安无事。她也做到了。
但她不知道救下他保下他的一瞬间,她用心维护的小公主却悬梁殉国殉情了,而她所做的一切都已然失去了意义。
他活了下去,衣食无忧的又活了一个甲子的岁月。
而她一心想要保全的小公主却在冰冷的痴缠寒极等了他六十年。
她觉得亏欠了小公主六十年,所以在今生她用尽全力保护她,弥补前世的亏欠。 然而这一切云无岫一无所知。
那一夜下了很大的雨,仿佛也在为言曦惋惜,悲痛。
云无岫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雨,只觉得无比心酸,言曦她再也看不到了。这样电闪雷鸣的夜晚是她害怕的。“言曦那边派了几个丫头过去,都是谁”
“贴身照顾她的是云香,做粗活的有两个嬷嬷,还有两个粗使丫头。”听秋铺好了床被走到她身边回道。
无岫长叹一声,“人太少了,你让宛冬过去陪她,这样的雨夜她是害怕的。”
“好的。我这就跟她去说。”
听秋回了话打着伞出门了。
时光荏苒,眨眼之间云无岫已是二九年岁。
这几年没什么大事件发生,小颂儿已经送去了私塾读书,如今也比往年懂事了些。
无岫偶尔担心言曦总想去夕光小筑看她,每每走到院门前都会被看院子的老嬷嬷拦住,她一面老泪纵横的祈求无岫行行好不要为难她,一面又搬出老爷来威胁。云无岫无法只得回去,遣了听秋宛冬来看,回来之后都说言曦过得不错,比之前在漓樱阁吃胖了。
听了这话,无岫依旧难过觉得对不起她。但是她不敢去问言曦的眼睛,只问她们,言曦平日里都做些什么,丫头们伺候的如何
听秋和宛冬也都知道她想问什么,便都说言曦已经习惯了现在日子,云香尽心侍奉,每日都陪着她聊天解闷。
无岫也就略略地放下心来。
两个月之后,钟叶文与云尚青合计着寻了一个懂得卦象之术的人给儿女看好了成亲的日子。
定下成亲之日后钟牧昇便不再常来云家串门了。
云无岫也被关在漓樱阁待嫁。
一个清凉的午后,云无岫歪在榻上休息,忽听门外一阵嘈杂,像是在吵架。她喊了一声听秋,没有人应她,于是披衣出去。却见听秋和宛冬在大门口处与人理论,便上前去了。
只见两人叉腰拦在门口,听秋道:“我还是奉劝柳公子回客房去休息,若是惊动了我们老爷,怕是会连累到柳姨娘。”
“就是,今日我们是不会让你见我们姑娘的。”宛冬附和道。
柳怀忠摇着手上的折扇丝毫没有生气,脸上依旧挂着微笑:“我只有一句话要说与你们姑娘。”
“什么话你说便是。我与姑娘亲密无间,必定会如实转告。”听秋倚在了门框上。
“这话嘛,只能说给岫儿妹妹。”柳怀忠一脸的嬉皮笑脸。
宛冬有些生气了拉下脸来,“我们姑娘的名字也是你随便称呼的”
“两位姐姐,你们看看我好歹是府上的亲戚,论年龄我比你们姑娘大些,如何唤不得她的名讳”
“柳公子,好久不见了。听秋,让公子进来说话。宛冬去泡壶好茶。”无岫站了一会儿,走到门口处,几句话将一触即发的矛盾化解了。
听秋和宛冬不约而同地看着云无岫,无岫使了个眼色命她二人听话。自己则对门外之人笑了笑:“刚刚两位姐姐的话还望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不会,二位姐姐护主心切,柳某好生敬佩,又岂会生气。”柳怀忠一面说话一面进得门来,自云无岫出现在面前他的目光便没有离开她的身影,“多年不见,岫儿妹妹出落的更加标致了。”
云无岫并不理会他轻薄的恭维,走在他前面头也不回的冷声道:“公子请自重些,念在姨娘的面子上请公子喝杯茶,还望公子不要失了分寸,丢了姨娘的脸。”
将他引至花厅宛冬的茶水也端了上来,柳怀忠端起面前的茶闻了闻笑道:“岫儿妹妹提醒我自会记在心上,多年未见兄长实在是想念妹妹,一时间情难自已,妹妹可不要怪罪。宛冬姑娘的茶越发的清澈了。”喝了一口茶目光四处撒野一番然后压低声音对无岫道,“妹妹有所不知,你与那钟公子的婚事终究是走不到头的。如若不想害了他,最好还是不嫁。否则将有血光之灾。”
他的话说的万分恳切认真,云无岫听完却不屑一顾,端起茶碗饮了半杯茶才笑道:“柳公子今日来就是与我说此事”
“正是。岫儿妹妹要三思。”柳怀忠将茶水一饮而尽,目光放肆的在无岫身上游荡,唇角荡起一缕似有若无的笑。
云无岫冷冷一笑,不时地看一眼屋外,外面的阳光明亮亮地照耀着万物,偶尔有风吹过,带走一两片枯黄的落叶。
“又是一年将尽,叶的宿命是归根,是融进黄土中化为根的养分,再一次轮回。人的宿命,终究也不过是一抔黄土埋身,之后往生。血光之灾说到底不过一死。多谢柳公子特来相告,宛冬姐姐替我送客吧。”无岫说完起身回房去了。
柳怀忠望着她的背影叫道:“你难道忘了言曦她的双目便是血光之灾的开始。”
柳怀忠的话令云无岫怔了片刻,却依然没有改变什么。言曦的事固然令她痛心内心充满愧疚,但与她的婚事毫无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