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芷没想明白木子言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摇头如实回答,“小姐花的这些银子对于老爷来说,应该算是九牛一毛吧。琉芷听说,二小姐光是一顿饭就要花掉这么多。”
木子言微微扬眉,“一顿饭?”
琉芷点头。
木子言笑了笑,还当真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右手习惯性的抚上左手的银手链,挑眉,“既然父亲如此富贵,不用白不用么,我费心折腾这么几天,只折腾了妹妹的一顿饭,实在是丢父亲大人的脸。”再次伸出手,多了几分无赖,“废话少说,给我,不然今天不准你吃饭!”对于人生大事小姐第一吃字第二的琉芷来说,这已经是最严重的惩罚了。她本想再挣扎一下,但抬眼看了木子言一眼看进了她幽深的眼眸中,不知怎的,竟然感觉到一种悲凉!不由自主的取下钱袋递了出去,不管怎么说,小姐每天这么做,总有她的用意,况且花的又不是她的银子,就像小姐说的不花白不花嘛。
木子言眉开眼笑的接过钱袋,这才从袖袋里拿出个东西递给琉芷,“本来想着你今天不给我银子,我就不还给你。既然你这么大方,嗯,待会儿回来干脆给你买个猪蹄好了。”琉芷见木子言手上的东西有些眼熟,伸手接过一看,原来是自己最早被木子言送出去的那个钱袋,一时之间有些怔怔,就没听到木子言的话,“小姐,您……”木子言笑了笑,转身准备出门,临出门前回头问,“小姐我对你怎么样?”琉芷呐呐道:“好。”
木子言满意的点点头出去了,琉芷捧着个钱袋想流泪,小姐肯定是听她说了这个钱袋她绣了半个月才特意找回来的,小姐真是对她太好了。沉浸在感动中的琉芷可能不知道,木子言问她那一句对她好不好的话,其实问的是关于给她买个猪蹄的建议,得到她肯定的答复之后,今天中午,琉芷她又可以加道菜了。
木子言仍旧行云流水一般的把钱袋里边的银两花了个差不离,与之前略有不同,她好奇的买了个斗笠戴在头上,斗笠上黑色的纱遮掩了她的容貌,她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另一家客栈,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就又出来了,仍旧戴着斗笠,路过一个拐角时顺手把斗笠取下扔了,然后直奔雅韵琴行。
不似之前的傲慢无礼,也不像前面一样一边看一边贬低,她只是从容的、仪态万千的直接让伙计带她去见老板。伙计客客气气的引她到后堂略做休息,老板神色如常的接待了她,并且着人奉上茶来。木子言含笑谢过,端过茶杯呡了一口,赞一声好茶,这才从袖袋里掏出张银票放在桌上,直奔主题,“许老板,前些日子小女着人在贵行定了一张琴,不知,可做好了?”
老板神色郑重不少,立刻站了起来略上前两部,问:“姑娘可有我琴行凭证?”
木子言点头,“自然。”放下一小小木牌,上面龙飞凤舞一般镶刻了一个“雅”字,正是雅韵琴行的标志。老板伸手去接,木子言便递到他手里,他看了看,弯腰道:“姑娘稍后,吾去去就来。”然后引着伙计下去了。木子言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自言自语道:“果然喝茶还是得喝琉芷泡的。”放下茶杯,无所事事的开始观察整个琴行的格局,做到心中有数后勾了勾嘴角,对老板默默的说了声不好意思。
不一会儿的功夫,老板带着伙计抱着一张琴小心翼翼的走了来,人未至声先到,“让姑娘久等了,实在是罪过罪过。”
气的答了几句,起身去看琴,正是前几天看中的那张花梨木瑶琴,琴尾处小小的一个言字,伙计把琴放好,揭开盖布,木子言抬手试了几个音,笑道:“果然不愧是我大靖第一琴行。”老板客客气气的谦虚了几句。
交钱,取货,老板亲自送她到前厅。木子言站在前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放下琴,笑道,“老板,不介意我在贵店多看看吧?”对于出手阔绰的木子言,老板自然不介意,乐呵呵的答应了。木子言站在另一方琴前面,若有所思,想着此次回去,恐怕免不了会被逼迫在众人面前表演才艺什么的。
她能表演什么才能既不过分出彩又不丢人的呢,想来想去,觉得有家里头那个才女妹妹珠玉在前,才女表演什么她表演什么,自然不会越过才女的名头去,要表现的有些本事又发挥失常,师父他老人家的话很对,嫁祸给琴嘛,有一张不怎么样的琴一切就都说的通了,当即随手指了一张琴,说道:“这琴不错,怎么卖。”
几乎同一时间,耳边传来一个男子的低沉的声音,“这琴,怎么卖。”
老板一听,乐了,今天真是生意兴隆,一看木子言随手指着的琴,有些感叹,这姑娘,挑琴的水准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之前的那张琴,可算得上是琴行近五年来的最高水准,而现在她指着的,不提也罢。
木子言随意一站,一袭水绿色如六月湖水波光潋滟的抹胸长裙,垂坠如练波光流动,线条简练不失精美流畅,这样的颜色更衬得一张粉黛未施的容颜姣美如天人下凡,一阵风过,裙摆随风飘扬,似要飘出一个倾国倾城的角度。
而另一个出声的男子,站在木子言左手边,指着木子言放下的琴,他容颜如玉不苟言笑,墨色的眼眸如古水一般深沉,让人不敢靠近;他身材高颀,却让人不由自主仰望,如对巍巍玉山;衣袂宽大,淡色的衣襟垂下,绣着金色暗纹,文彩似若隐若现看不清具体图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