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摇着头喝了口茶,李言蹊已经坦然道:“为了让你着急,今日不回去了就在宫里陪姨母。”
周智噎了噎,哼了一声取过一块点心愤愤的咬了一口,“姐姐你也忒不厚道了!”
“你才不厚道呢,七哥。”清甜的嗓音传入耳畔,周韵一袭天蓝色衣衫,衣摆似乎沾染点点秋意,一蹦一跳的进了殿,先唤了一声母妃,这才在李言蹊面前一站,笑吟吟道:“姐姐,你给我带的东西呢?”李言蹊回头看了一眼琉芷,周韵眼睛一亮,笑容更深,“谢谢姐姐。”直接越过李言蹊径直向琉芷奔了过去,“姐姐都给我带了些什么啊?”一边问,一边拉着琉芷往角落而去,还不忘说上一句,“我先过去看看,马上就来。”
周智哼了一声,不屑道:“没出息,成天就知道吃!”
“民以食为天嘛。”李言蹊看着周韵与琉芷二人的身影隐没在寝宫的阴影里,眼里闪过艳羡,嘴角却溢出一抹苦笑,她原本也该是这样无忧无虑肆意欢笑玩乐的年纪,但命运,却似乎并不是太眷顾她。
“韵儿这丫头被我宠坏了,规矩礼仪一窍不通,胡搅蛮缠倒是一流,她这样的性子,将来总要吃亏。叫我这当母亲的甚是忧虑。”贤妃满是疼爱的看着周韵的背影,回过头来对李言蹊说道。
“韵儿天真活泼惹人怜爱,又是姨母和陛下的掌上明珠,有你们护着,总不会受委屈,姨母您实在过虑了。”李言蹊笑着指了指周智,笑道:“反倒是小智,我看着性子倒是和韵儿如出一辙,若为女子倒是无妨,可身为男儿,总要沉稳些才好。”
周智原本兴致勃勃的等着李言蹊将他夸上一夸,谁知竟然等来这样的评价,和周韵那疯丫头如出一辙,那岂不是天真活泼惹人怜爱?他想了想将这样的词语用在他自己身上,不由得打了个冷噤,这样的词语怎么可能用来形容他!郡主姐姐真是!
“怎么可能,姐姐你定是对我有些偏见和误解,我哪里天真活泼,哪里惹人怜爱了?”
李言蹊张了张嘴,觉得简直无话可说,她明显不是这个意思,但周智的性子的确过于飞扬跳脱,若身在普通人家或者身为女子自然没什么,偏偏他生而为男子又被禁锢于皇室,长此以往,只会弊大于利。
她并没有将话说得太明白,但贤妃显然听明白了她话语里浅浅淡淡的提醒,皱了皱眉道:“我也十分忧心,我与陛下都不是这样的性子,却不知怎的,两个小祖宗都惯能折腾。我倒也没多的要求,只求韵儿嫁得如意郎君,智儿当个闲散王爷,一生平安顺遂。”
天下父母,谁又不是这样希冀呢?
李言蹊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周智,明智的换了个话题。
贤妃留了晚膳,晚膳过后,已经日暮黄昏,李言蹊向贤妃告辞之后带着琉芷又去御书房向嘉宁帝请安辞行,出御书房大门时手腕上一串手串上掉下一颗米粒大小的墨玉串珠,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门槛缝隙里,李言蹊眼风里瞟了一眼,最后目不斜视的离开。带着琉芷出了宫门,王府的马车还在东煌门口尽职尽责的侯着,见李言蹊出来,众人急忙行礼,车夫将踏脚凳端下放在马车旁,琉芷扶着李言蹊正要上去,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嗓音,“郡主稍等。”
李言蹊上马车的动作只稍微顿了顿,随即在琉芷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这才回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姗姗来迟的周靖,眼角有一抹化不去的无奈神色,“不知殿下有何指教,天色已晚,我需得尽快回府,免得家里人担心。”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二皇子你有话快说有那什么快放,郡主她时间宝贵不想和你多有言辞来往……
“正好,我也正要出宫,既然天色已晚,郡主你一人回府恐路上不太安全,不如就由我送郡主回府好了。”周靖说话间,越过众人目标相当明显的向李言蹊走了过来,笑嘻嘻道:“郡主初回长安,恐对长安人文地理、风俗习惯不是很了解,正好我知道得十分详尽,不知郡主可有兴趣,我可为郡主讲解一二。”话说完,已经稳妥的站在马车前,目光期许的看着李言蹊。
李言蹊十分好奇的目光将周靖看着,在周靖以为她下一刻就要说出“好啊”两字之时,她莞尔一笑,淡然道:“没兴趣。”
周靖跨出去一步正要往踏脚凳上踩的脚停在一半,保持着一只脚站立一只手微抬还站得四平八稳的高难度姿势,张了张嘴,“你,这,哎……”忠于被噎得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李言蹊等周靖恢复了双脚站立,这才笑道:“殿下与我身份不同男女有别,且长安不比别处,你我相识不过数天,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为避免不必要的流言,言蹊只好拒绝殿下一番好意,还望殿下看在言蹊举步维艰的份上,莫要见怪才好。”言语间,将和周靖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大有一副之前无关之后也不用有关的决绝气势在里头,客气而疏离,谨慎而漠然。
周靖抬了抬手,有些尴尬又有些苦恼的道:“郡主多虑,王爷与父皇情同手足一同长大,你我同辈之间以朋友论处,哪里来的流言蜚语,况且你我……”他停了一停,最终将后边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年龄相仿,顺路携行,光明正大。”他指了指身后小厮胡浩手里牵着的两匹马,“郡主乘车,我骑马,路上我正好可以为郡主说些笑话解解乏。”
他原本是想和李言蹊同乘而归,但见李言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