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主要是做些贩马的生意,从北方各处弄来良马,千里迢迢贩卖到南方,赚些辛苦钱。
为了生意好做,路途顺畅,也养了几十号手下,时间一久在这武德还有附近州县,也算小有名声。
名声大了,很多人慕名而来,我很高兴。
可人一多,时间一长,钱粮就有些吃不消。
为了维持这种局面,或者说自己的面皮,我,我就只能做些拦路抢劫,打家劫舍的勾当……”
“如何瞒住别人的眼睛?”
“这个倒也简单,兔子不吃窝边草,再上下打点交好关系,也就万事无忧。”
“倒是个机灵鬼,倒也能培养一下。”
看来生死薄上也只是记载事件,却不会详细说明过程,这才引起宋判官的兴趣,还顺嘴称赞自己一句,只要自己表现好前途可期,赵旺浑身暖洋洋。
感觉自己猜对了,那就是有了良好的开端,也就有了盼头,继续说道:“小鬼我四处劫掠,咳咳,四处活动,手里也有几个小钱,认识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后来,通过别人认识了张山,那时候他还是个流窜的匪首。
于是,我通过贩马踩点,他带人作案,分工明确。”
“可是生死薄上所谓的这个写着‘太平真人’的张山张真人?”
“哇,原来他上榜了,亏我以为他这是在扯淡瞎忽悠……”
“咳咳……”简雍咳嗽几声提醒,注意时间。
“具生死薄上记载,被杀之人名叫王亮,知书懂礼品行忠厚,怎么会和你们扯上关系?”
“张真人,也就是张山,有一天突发奇想,想要布道,也就是广收门徒,可手下全是些莽夫,认识几个字的学问也不深,为此,很是苦恼。
那一日,大家都在喝酒,酒醉之后,张真人……”
“你可知真人是何意,直呼其名,上面的神仙是有感应,会降下雷霆之怒。”
“是是,张山张山。
张山酒后胡言乱语,说什么自己是神仙弟子,法术高深呼风唤雨……
突然间又说道竟然连个教义都没人能写,呜呼哀哉,痛哭流涕……
就此时,我手下的徐茂突然站起来,说他认识一个人,口风很紧学问不错,可以担此重任。
于是,我们就找机会,认识了王亮。”
“大家熟悉了,就隐隐提出想让他出面,到附近州县传播‘太平道’,扩大我们的势力。
王亮一开始答应了,也就见了张山,在那里住了几个月,有一天突然说家中老母病重,百善孝为先,只能回家。
张山舍不得,可也无奈,总不能杀了吧,而且,日后说不得再有交集,于是给了他一些钱财,送他回家。
从哪,就没了来往。”
“你们的经历很精彩,完全可以打动我,继续,我很感兴趣。”
“张山其实很神秘,很多事也不和我们说,我也不好问。
反正只要自己小心点,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也就是了,别的高高挂起。
我们属于合作,我没找到合适的下手人选之前,不会联系对方,免得走漏风声。
去年吧应该是,他突然派人给我带来一个消息,还带来一张画像,说让我帮助寻找一个女子,对他蛮重要的,找到了一定要告诉他,必有重谢。”
“这个女子,本官,判官所料不错,与后面你杀人掩藏的尸体,也就是王亮有关,对吧?”
赵旺眼神闪烁几下,最后点了点头。
‘呼’
屋中众人松了口气,认定是杀人犯,和自己承认是杀人犯,完全是两种感觉,可谓之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个看似平常的案件,随着赵旺讲述,牵扯出了最近风头很盛的‘太平道’,屋中人面色逐渐凝重,呼吸尽量放缓,生怕漏了一个字。
“对于张山交代的事,我也上心了,可人海茫茫,有些人还是别人的家奴、奴婢什么的,连个面都见不到,我又上哪里去找这个女子,就慢慢耽搁下来,被我遗忘。
直到有一天,有一天……”
赵旺说到了这里,像是在回忆,话语停滞。
刘备却知道,从这开始才是自己想知道的,而他,不过是不想说罢了,在拖延时间。
刘备俯视赵旺,眉梢往上一挑。
一直站在赵旺侧面,用剑鞘压住赵旺头颅的简雍心中明了,手臂微微用力,剑鞘往下一压。
赵旺的头颅被压在地面上面,眼前一团漆黑,心中恐慌。
“到了此刻,你依然不肯原原本本的讲述,看来,是要给你一点厉害,让你知道地府想要知道什么,就能知道什么。”
刘备压住嗓门,开口说着。
‘呜呜’
屋中突然平底狂风起,风势很急,吹打的每个人衣衫猎猎,火盆内灯火飘摇,一股阴寒之气刺入每个人的肌肤。
更有那隐约间的鬼哭狼嚎之声响起,逐渐清晰。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嘶哑的声音逐渐逼近,阴风扑面吹走赵旺的发巾,头发胡乱的漂浮。
“赵旺,还我命来,赵旺,还我命来……”声音鬼哭在耳畔响起,像是用针一下下刺在耳膜之上。
赵旺吓的魂飞九天外,浑身颤抖如筛糠,一股股白毛汗想要破体而出,却被那阴寒无比的冷风冻在体内。
声音阴冷嘶哑他听不出是谁,可,内容他知道是何意思,这是死去的王亮心中不屈,鬼魂不肯往生,现在被宋判官送到了自己跟前,前来——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