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消息传遍秦王宫内外的当日晚膳,嬴政便诏令内宫后妃设了家宴。
因为扶苏在嬴政寿宴上过于信任我,掉以轻心、采纳我的意见放纵刺客入宴谋刺嬴政的缘故,嬴政让扶苏离了一直偏爱扶苏的蒙恬、去了王翦仗营之下,一直被无声埋藏在扶苏光辉之下的赢高,在扶苏赴楚之际,他终于得以脱离扶苏的辖制,在蒙恬手中得到了栽培和单独带兵的机会。
“定是高听到布妹妹身体大好、又得了王上恩宠的王意,这才精神大振、感念王恩,对敌之战势如破竹的完胜的。”静夫人慈祥的笑着,她很开心赢高能够崭露头角一样的善良恭贺着嬴政。
静夫人虽说笑的慈善的无与伦比,可任殿中的任何一个王妃都能想象的到她笑容后面隐藏的愤怒与落寞:
公子高的功劳一向是扶苏指挥得当的附加功勋,这次也本该和以前一样、将他们兄弟的兵法战术和士兵的苦劳卖力一起都记在扶苏头上的。可现在赢高的队伍脱离了扶苏不说,扶苏因为是被嬴政不满意而遣送的,名曰跟随王翦历练,所以即使是立了功,也会被一并记在了王翦夫妇的头上。
与静夫人的慈眉善目不同,嬴政面色虽缓,可是依着旁人的扬唇弧度来比较,他欣慰的还是很含蓄的。不过,嬴政的淡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他隐藏的是与静夫人截然相反的情绪,这一点来讲,还是嬴政的含蓄比较可人眼儿。
“寡人一直觉着高、性格有些软弱了,今时一看,还是有阳刚之气在的。”嬴政回笑静夫人的敬语。
嬴政的态度一亮明,众妃都忙于附和着表明自个儿与嬴政一致的态度,这其中,赵夫人最是笑得浓郁。
“公子高一直不曾有所建树,并非是材料不足,事实印证,实是时候未到。
都曰虎父无犬子,高有王上这样伟岸的父王,母系一族也是威风显赫的名门大派,芈氏男子不说,就说咱们的华阳太后,那可是女中豪杰,心神缜密又强硬的很呐。”
赵夫人借着几杯酒精的劲儿,把笑容掺合进了声音里,声音显得轻浮又刺耳。
这一席话,赵夫人说的嬴政敛起了不甚明显的笑意,说的芈夫人愉悦的面上瞬间冰僵,说的热闹的大殿霎时安静的诡秘。
谁都知道芈夫人的死穴在那里,她这样挑明了强调嬴政的痛恶神经,想想便知不是善语,亦非善意。
不是每个看戏人都紧张着心态看的,也有悠哉催化剧情的。
“赵夫人真会说话。”
李夫人面上挂着几丝戏谑的笑意,亦真亦假的“夸赞”制冷的赵夫人。
媚宠方法不同,扮演的角色就不同,表达的方式自是千差万别。“女宰相”李夫人在浇油,“贤内助”静夫人却忙着灭火的打着圆场。
“高能有如此伟绩,最出色的还是当属王上对他的影响。咱们大秦的赢氏子孙,连着眼下的第三代子婴算上,个个儿都是眉宇轩昂的练家子,必是都能成器的。”
静夫人避重就轻,不解决矛盾,只是一如既往的唱着高调和稀泥。
“照静夫人这么说,奴妾还真是心里宽敞多了。胡亥打小顽皮,奴妾正愁着他将来不成器呢,听静夫人一言,奴妾顿觉也是有指望的了。”
作为为数不多的高层夫人,赵舞漫笑着,在嬴政的同场言谈下、跟着人群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