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不敢。”
他火热的目光要焚毁一切一样的放肆,在看的我身后寒酷的石壁都要热起来的时候,才算是邪魅笑着后仰了身子。
“寡人厌恶聪明的女人,然而此时的你,又过于蠢笨了。”
离开些距离,嬴政和我的脸色都正常了许多,他盯着紧贴在石壁上的我又看了一会儿,转过身去开了口。
“走吧,跟着寡人看出你导的好戏去。”
我导的好戏?我什么时候成了这局剧目的导演者了?
心生好奇,却不管我愿不愿意,嬴政放话出来,我便要跟着去,好在,我这会儿也想着这么不远不近的和他保持着互相看得见的距离。
李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侍卫们守护的边缘外,他看到嬴政出现,忙迎了上来,却在看到我时将迫不及待禀报的举止变为了欲言又止。
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想说,但是我在场不好说,我心里这样想着,正要后退一些给他们独处的空间,却被嬴政叫住了腿脚。
“无妨,说。”
李斯顿了顿语色,高抬眼眸看了眼凝眉的嬴政,低沉了嗓音回答他。
“请王上喜怒,是,”他深吸口气,腿脚微弯,随时准备着下跪的姿势,道:“望夷宫。”
望夷宫?什么事是望夷宫,难道除了等待晚上处理这件事情,他们还有其他的动作?我好奇着,移目看向了嬴政的反应。
政面目阴沉,近乎阴森,他如鹰目的目光仿若降至了千年寒冰的温度,前望的神色让人觉着刺骨的寒。
这股寒气,即使是距离他四五步远的我,也是如沐刺骨之感。
良久,不,是很久很久,久到我毛骨悚然般不敢动的时候,久到微弯的李斯实在坚持不住跌跪下去的时候,嬴政终于有了反应。
“寡人说过,不许冤枉一个好人。”
他的音色仿若是瞬间苍老了十岁一样的突变,听的我心颤又心痛。难道是嬴政和李斯另有计划,已经查出了此事的罪魁祸首,而此时的证据指向是,望夷宫?
看嬴政的神情和李斯的态度,应该是。
“老臣不敢妄言,是否属实,还请王上定断。”
李斯惊忧的是嬴政的反应,和此案结果无关。
仰天望空,嬴政只展示给世人他伟岸的略显孤独的强者威严,其余的,只有天看的到。
我远远陪着他站了会儿,实在不忍心看他一个人落寞的时候,悄悄靠近他,胆怯在他失落的时候牵了他的手。
本想要出言解除他的祸害和疑虑的,没想到,却给他添了更大的心烦了。
“去望夷宫。”
他低下头,反过来包住我的手,踱步向着望夷宫行走。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停步,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嬴政濒临边界的崩溃情绪,所以大家都噤若寒蝉,大气统一小出。
这一段去往望夷宫的路途,大概是所有人去过的最艰难不安的一次了。
望夷宫宫外鲜有的排列了小队的侍卫,蒙毅刚正着身子站在宫门口守着,见嬴政过来,移位拱手施仪了。
嬴政并不急着进去,他看着宫殿大门上面的“望夷宫”三个大字,瞬间出神无言,又是久久的凝视。
早在齐国时,我就听蔺继相说过赵舞有陪嬴政度过丧母之苦的感情,来到秦王宫后又屡屡见着赵舞的飞扬跋扈和嬴政对胡亥的爱,我想,此时嬴政心里的难过,一定比我想象的还要沉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