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提问,椽子丝毫不惊慌,或者他早就做好了被别个所有人发问的准备。
“回溪夫人的话,常侍举荐的占卜师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他一路上交结同行的一人入咸阳城后突然不见了,至于此人是谁、为何会突然没了踪迹,只是萍水相逢、占卜师并不知晓。”椽子回我回的利索。
如此官方的言词,将占卜师和蔺继相摆脱和失踪之人关系摆脱的如此巧妙彻底,一听就是事先打好腹稿的结果。
只是不知道嬴政会不会信了他们的话。
“那皇上对此作何安排?”嬴政的一念之间才是所有事情的关键所在。
椽子对于嬴政的心思也不清楚,但他好歹时刻准备着为蔺继相的主意行动,故而他知晓的比我清楚些。
“皇上和常侍都在前宫,奴才也是听说,皇上已经命人在城中各地留意是否有此人出现了。”
既是引起了嬴政的注意,那若是此人真的是田荣,怕是他此来必然凶多吉少了。
“看看洛葱有没有回讯。”我催促椽子道。
虽然知道没有这么快得到消息,但是我说出了口,椽子也不好驳我的意思,他依言吹了几口暗哨,回头对我禀报了事实。
“回禀溪夫人,还未收到回信。”
随后的时光里,椽子被我硬拖着待在信宫中、并无数次地经受我的这种询问,直到他实在难以抗受,忍不住对我吐槽道:“溪夫人,没那么快的,即便是奴才启用了最灵性的传讯鼠,它也是需要时间去辨别洛姑姑的动向的。”
好吧,算椽子说得对,要是有电话这种东西就好了。
时至夜幕降临,椽子不好再在信宫待下去,我不得不放他离开、却又第一次如此舍不得他离开。
“你记得,有了回讯必要第一时间通知本宫,或者,本宫让琳琅跟你去穹阳宫吧,如此有了回讯、她回来告知便好。”
我实在急昏了头了,连椽子都觉着该有回讯了,可洛葱还是杳无音信,怎能不让人多想。
椽子察觉我已经神经错乱,忙出言制止了我的决定。
“溪夫人,奴才在此所候的时辰已然不短了,若是再带着琳琅姑娘回去,岂不是更加惹人言语了?夫人若是想要洛姑姑安然些,还是收回成命吧,一旦有了讯息,奴才必是第一时候告知夫人的。”
看着椽子急于劝说我不要惹出是非的样子,我方才觉察出我的失态和莽撞,若是琳琅跟着久待的椽子去穹阳宫,怕是洛葱出宫的秘密被有心之人顺藤摸瓜的询问出来、没事也要惹出事情来了。
“那,你退下吧。”我无力道。
其实我们都清楚,洛葱这会儿还没有信儿回来、大抵这一夜便不会有信儿传回来了,而我们所能侧面打听到的,最多也是齐国坊大体的动静罢了。
可,我还是不忍心放下我的希望。
“夫人,天儿快要破晓了,您还是去睡会儿吧。”琳琅守我一夜,眼看着天方吐白,忍不住又一次劝我道。
这句话她每更一遍,我都不知道自己听的这是第几次了。
摇摇头,我拖着沉重的脑袋,因为担心洛葱和齐国坊而双眼发黑,却丝毫没有睡觉的yù_wàng。
“有信儿了吗?齐国坊可有什么不测?”我轻轻问着。
我已经不期望洛葱突然有话回来了,因为她这会儿有信儿也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我希望听到的是齐国坊怎么了,还有,田荣怎么了!
知道他们怎么了,我兴许还能间接知道洛葱怎么了。
心疼地看着我,琳琅有些不忍心告知我实情,但她却不得不如实相告让人又一次失望的消息给我。
“奴婢让人去穹阳宫打听过了,皇上于前宫歇息、赵常侍也并未有话传回。”她说。
嬴政没有回来,蔺继相又没有话传过来,这是好事、还是已经酿成无可挽回局面的坏事了?兴许,还真的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吧。
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可是我还没有宽了自个儿的心,我才想要没有消息的想法就被无情的击溃了。
“启禀溪夫人,穹阳宫传话来说,赵常侍回宫中集结人手、准备令牌,正要前往齐国坊中拿人。”
我哑然失声,疾走道禀事内监的跟前抓住他问:“拿人?拿什么人?”
难道是洛葱?
不会吧,洛葱一个婢女,她如何犯得着蔺继相亲自率众人持令过去,他们若是想要动她,只需要直接处置就好了。
这些内监有些吞吐了,穹阳宫没有告知他蔺继相要拿什么人,但他将他听说来的消息回禀给了我。
“听说是昨日那位占卜师同来的齐地之人,被证实为田氏贵胄。”
我缓缓松了手力。
果然是出事了,能够让日前的嬴政贴身常侍出动捉拿的,不是田荣、必也是田荣同等级的要人。
“可还有其她讯息?”我问。
“回夫人,就这些了。”他说。
就这些了,那洛葱呢,她去哪儿了?
“夫人,”琳琅看着失神的我,又急又忧,但事关重大,她还是说出了口,提醒我道:“莫不是,真个应了皇上的提防了?”
什么,琳琅的意思是说,嬴政提防旧地之人接近我会挟持了我?那就眼前的形式看,田荣前来咸阳城是为了要挟我,而我没去齐国坊、他便以洛葱为人质、意欲达成他别有的目的了?
若真是如此,洛葱岂不是凶多吉少、白白被我牵连着做了替罪羊了!
“快,备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