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说一个不少,其中有你,若是你没了,一样是不听本宫号令。”我严词训言。
琳琅一怔,随即再次伏地领命了。
“奴婢谨记!”
启用琳琅是我和洛葱一直既担心又属意的一件事情,除去琳琅的前科不提,她做事尽心尽力,头脑聪颖,应变能力极佳,忠心也是顶级,实在是一个难得值得托付之人,但我这次托付出去的宝贝实在太过重要,所以交给琳琅,我也是费了好一阵子的心神斗争。
但,最终,我和洛葱都决定大胆重新用她了,我相信“浪子回头金不换”的道理,把嫶曼托付给她、无论结果如何、我认了!
琳琅跪拜长久,抬起身子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盈满眼眶的感动泪水。
没有我在,我对嫶曼和信宫总也不放心,但不管我怎么不放心、我都没有法子使得自个儿放心下来,鉴于这种事实,我选择了在巡行出发日早早出了信宫。
兴许没有了我,信宫和嫶曼还能更加安生了呢,我静静地想。
正在高楼上望着楼墙下整齐有序的队伍做最后的装备检查,余光感受到我的临近,嬴政略奇问了话。
“朕还想着待会儿临行时让人去请你呢,怎地出来的这般早?朕的华庭呢,她看着你走,没哭闹吗?”
霸气挥临天下状俯视楼下的嬴政在对我问话时语气自觉的轻柔,柔的我的心都要醉了,若不是心里已经开始为舍不得嫶曼而难过了,我定要扑入他怀中好好感激他一番。
“回陛下的话,奴妾没有跟她作别,悄悄在奶嬷嬷带她玩耍的时候躲着出来的,奴妾恐她哭闹,便不准她出来送咱们了。”我极力使得自个儿语气平静,不想让嬴政为我的难过而担心。
认可我的做法,可是嬴政为父之心、毕竟松软,他倒是露出了不忍的些微私情。
“也好,少了感伤,只是苦了华庭玩累的时候了,她若是寻不到你,怕是有些日子高兴不起来了。”
他疼惜的人情味十足的模样实在难能可贵,我的嫶曼得父爱如此,也是幸运至极了。
欲承其重、必先受轻,纵观嬴政的儿女、乃至原本七国属地的公子王姬们,哪一个存活下来的荣耀之人不是经历了莫大的磨难和长久不衰的明争暗斗,只是离开父母而已,华庭必须经历。
“她是赢家公主,是陛下的孩子,既是承受了无上的恩宠和荣耀、便必也得受常人所无需忍耐的苦楚,陛下跟奴妾离开她去巡行而已,算不得什么难祸。”我宽抚嬴政的心道。
嬴政为我有如此心思而宽心不少,但是想到嫶曼,他还是觉着心中放舍不下。
“你能这样想,咱们的孩子来日必是大器之才,然而华庭身做高雅贵女,不应拿皇子之责去施压于她。”他置评一番,自我承诺似的道:“待咱们归来之时,朕替你好好宽慰她年幼之心。”
我想,是嬴政想要宽慰华庭幼小的心灵了吧,只是他强了一辈子,不自然说出他自个儿的善意软心罢了。
说我软弱就说我软弱吧,我本来也是还没出发就开始思念嫶曼稚气圆润的笑脸了,趁着这会儿大队未发,我突然急躁地在盘算着要不要违反我自个儿的决定,让奶嬷嬷把嫶曼抱过来、再陪她待一会儿。
要不要食言,惹得嫶曼最后还大哭一场才能收场呢?
我望向内宫的方位,却意外看到了已然临近的丽风的身影,她在抬脚蹬阶之时紧缓得当、步步生莲,身上无不透漏着当年鱼夫人娴熟闺秀的风范。
我还是别叫嫶曼过来了,她年纪小,不见我兴许还不会那么伤心,但是眼睁睁看着我离开的话,她兴许就会如丽风这般,心中难灭分离画面,长时间以来再没有笑过了。
“丽风敬上,给父皇、溪侧母妃请安!”
丽风端端施仪,丝毫没有华阳的飞扬跋扈、华婵的骄纵傲慢和晨曦的孤傲阴沉,她只是规规矩矩的做着仪礼之举,身上透出一股莫名的忧伤。
“快起来,就要启程出宫了,你可都已安置妥当了?”嬴政正了声音,看到丽风的正襟沉默,也不自主地严肃起来。
听嬴政问话,丽风显示出绝佳的教养来,她起身站定,见嬴政和我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这才答话了。
“回禀父皇,丽风皆已收拾妥当,静候随父皇、溪侧母妃出发。”她谦逊着说。
丽风深居姒水宫中,又没了鱼夫人对外,嬴政不常见到她,这会儿见丽风如此谨慎,不禁大为赞誉了他的这个女儿。
“朕的丽风举止典雅、场气娴柔,实为大秦公主举礼楷模,随朕跟溪夫人巡行,大为合适。”他朗声肯定丽风。
收到嬴政的目光,我认同着点了点头,表示完全附和嬴政的心情。
丽风前身下俯一下,浅浅再施仪。
“丽风谢父皇赞誉。”
这边气氛因为丽风的存在而缓慢细腻,好容易将心半提留着融入这氛围中,外围突然宣吵的声音却是打破了这番细致的宁静。
顺着嬴政的目光看向楼塔边守护的蒙毅,只见蒙毅一手抬起暂作栏杆,正在拦截意欲靠近的木槿棉。
“你让开!”木槿棉横眉命令一句,见蒙毅如石头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当即气急败坏却也无可奈何、巧在瞧着了嬴政关注了他们,故而大声喝叫了:“陛下,棉儿来给您送行了,您快让棉儿过去啊。”
蒙毅一向不吃嬴政之外所有人老气横秋的那一套,尤其是对待他认作是我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