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琨严惩了大将谢震后,不少人都以奇异的目光多看了刘遵一眼。
乌亭之战的重要性谁都明白,而最为凶险的莫过于营寨被偷袭,
若偷袭之事真能成功,在座的各位,只怕只能灰溜溜的返回洛阳去了,更不用说攻取晋阳、收复太原国了。
谁也没想到,这其中竟还发生了主将谢震临阵喝酒而被刘遵喝止这种的事情。
若事情果真是如此,那刘遵无疑又是立了一件大功!
不过一直坐在一处几案处有些无精打采的刘演,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刘遵,我且问你,你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事情隐瞒叔父?”
听到刘演的质问后,所有人将目光看向了刘遵,就连刘琨也不例外。
刘遵站起身来,向主位上的刘琨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神色平静的回答起来,
“当时,谢将军逼问我要如何才能不向父亲禀报他喝酒之时,我便开出了让他们立即各回本职的要求……”
刘遵话还没说完,刘演便眼冒精光的大声道:“你这是私相授受!”
“让华亭将话说完。”
刘琨摆了摆手,止住了刘演的大声指责。
刘遵于是继续说道:
“那时,我势单力薄的在那军帐,面对谢将军的逼问,若是态度强硬,难免会发生火并之事……”
谢震“扑通”一声跪在了刘琨面前,身体发颤,脸色发白无比,
“主公,你是知道俺老谢的,就算给俺一百个胆子,也是绝不敢做出火并之事的啊!”
刘琨又再一摆手,“此事我已深知,你不必多言。”
谢震听后,这才抹着额头上的冷汗退了回去。
刘演却向刘遵冷笑道:
“枉你以勇武闻名于军中,原来在危急时刻,却是如此怯懦!”
刘遵脸色平静,反问道:
“不知若是兄长跟我易位而处,又会如此行事?”
刘演傲然道:“我自然是丝毫不惧,定要将谢震一干人等,全都捉拿了交由叔父处置!”
刘遵心里冷笑,没有再理会刘演此人,转而对刘琨道:
“父亲,那时我已知晓您的快骑传讯,越发觉得营寨有危险,
我那时觉得当务之急一切以守卫营寨为重,不敢如兄长所说那样逞匹夫之勇,故而才向谢将军妥协,让众将全都立即回归本职……”
刘琨轻轻点头,“吾儿这是老成之举,并无不妥之处。”
一旁的刘演,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了,
“可恶,刘遵这小子绕了一圈,倒是显得我只会匹夫之勇似的!”
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感觉,着实是不好受,
好不容易当众抓到刘遵的一个把柄,刘演心里实在有些不甘就这么给他糊弄过去了。
刘演脑瓜一转,又质问道:
“即便是当时有不得已的理由答应了谢震,事后难道就不能向叔父禀报了?为人臣子,当恪守忠君重父之道,万不能有欺瞒之举!”
刘遵不紧不慢的答道:
“人无信不立,我既然承诺了谢将军他们,就当恪守承诺,
不过这确实是有违臣子之道,还请父亲责罚!”
刘琨沉吟了一会,
“这件事,华亭你算是既有功,又有过,就且功过相抵,不赏不罚吧!”
“是,谢父亲宽厚!”
刘遵答了一声,终于是退回座位上。
刘演见刘琨已经为这事盖棺定论,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宴会于是继续举行,大家欢庆一堂,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但是所有人仔细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品味出了一些东西来。
以前大部分文武官员,都听闻了刘遵的勇武之名,现在却发现他当得起稳重而有急智,并非莽夫一个。
而且,他还是一个十分看着承诺的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不喜欢别的人信守承诺,即使是敌人,也期望对手是一个重承诺之人。
而一番对话下来,刘演却与刘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许多官员对他的感观瞬间直线下降……
随着一大批军官晋升和形势稳定后,自然是意味着又将扩军了。
刘琨势力身处强敌环绕之地,没有足够的兵力是绝对不行的,现在这四五千士兵,当然远远不够。
一时间,整个晋阳城变得热闹起来,各个募兵地点吵闹声喧天。
“少将军,我们快去俘虏营招人吧,不然那些好兵源就该被其他人给抢走了!”
已晋升为队率的潘明,这时神情显得十分的急切。
刘遵现在的军职既然已是幢主,那便尚有四百五十个兵额要招募,
而现在大部分的军官,都是齐往俘虏营赶去,人人都争先,恐输于人后。
这时的人选兵,最重勇猛,
若是选了一帮泥腿子,上了战场就发抖,武器也不知拿不拿得稳,短时间反而将自己所部的军力拖累。
当然,泥腿子也可以通过训练磨砺出来。
但是谁都知道如今的和平只是暂时的,来年必有大战,又有谁有心思来操练他们?
于是俘虏营中的那些俘虏,瞬间就成为了众军官眼中的香饽饽。
自从乌亭之战以来,刘琨势力抓获了数千俘虏,
俘虏中的匈奴人全都拉去做修缮城墙、民房等苦力活,但羯人、羌人和诸胡,却可以吸纳进军队中去。
这些人大都是天生的战士,拉到战场上就能与敌人厮杀,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