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燕希猛然惊醒,大口喘着粗气,却在环视一圈身周环境后,瞬间愣怔了!
她居然坐在哪儿客厅外阳台上的竹凉椅中,可是入眼的这些陈设,为何这般眼熟,眼熟到与记忆中某个场景渐渐无缝叠合!
她身旁不远处,半新落地式铁电风扇吱嘎吱嘎的转着头,缕缕凉意在闷热中抚上肌肤,稍稍能让她清醒些。
阳台上的葡萄藤上已经挂果,青青紫紫相间,阳光透过葡萄藤蔓间的缝隙,斑斑驳驳的落在她身上。
客厅里,沙发靠背和扶手上都盖着白色蕾丝,茶几上放着一套挺精致的白瓷茶壶,茶壶和茶杯上都是一样的富贵牡丹。
她记得这套富贵牡丹茶杯,是曾经她妈跟她爸结婚时,她外祖给的陪嫁。
后来妈妈不在了,苏帼安又有了新欢,妈妈一直珍藏着舍不得用的陪嫁套装茶杯,便被新欢拿出来用了。
所以,她为什么会看到这些,真的是死前幻像吗?
苏燕希满心疑惑的接着看过去。
沙发后墙上,一张镶金色框的“全家福”大照片挂在墙上,照片上有苏帼安、李兰郁和苏燕骏,唯独没有她。
苏燕希木然的冷笑一声,她竟然此时才看明白,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啊,笑容的弧度都那么相似!
沙发前方,一台21寸方脑壳彩电,屏幕上水管工正在上下跳动吃金币,那是九十年代初小霸王游戏中经典的。
电视机前四个十几岁的男孩子,盘腿坐在地板上,大的十七八岁,小的十二三岁。两人正在噼里啪啦的按着游戏手柄,另两人伸长了脖子凑在一旁,屋子里也挤满了那几个少年的汗味儿。
他们盯着电视机上跑来跳去的小人儿,激动的哇哇叫喊。
“快,去吃蘑菇…”
“小心乌龟…”
“花,吃花,快发子弹!”
“当当当当……”一阵音乐,游戏结束了。
“王勇操作太笨了!该我们了,强哥,我们打魂斗罗…”
几人吵吵闹闹的声音灌进苏燕希耳中,苏燕希后背一阵鸡皮疙瘩窜起,这一幕似曾相识的熟悉。
她紧紧攥着竹凉椅的扶手,因为太过用力,手指节捏得发白。
她突然心底有些惊疑,立即伸手摸向自己的脸,摸向自己的眼睛。
没错,还在脸上,眼睛还在,没被盛筱唯拿走!
可是这一切究竟是一场噩梦?还是怎么回事?
她很确定她刚才就在监狱,被盛筱唯的手下绑在手术床上,带着口罩的那个白大褂对她下手的时候,没有用**。
当手术刀锋利的刀锋割开她眼睑的时候,疼痛非常清晰!
滚烫的鲜血汹涌而出,划过她的脸庞时,也是那般清晰的感觉,那些不可能是梦!
视线落到面前用作临时小桌子的板凳上,上面正放着一本日记本,日记本最新页上写着:199x年6月x日,星期日,天气多云转晴。
她这是回来了?
从懵逼再到惊讶、熟悉、惊喜……此时她终于明白,她——重生了!
重生回到二十年前,回到她还干干净净的十七岁,高考前一个礼拜,也是她一生肮脏噩梦开始之前的一个礼拜!
正此时,传来一个熟悉而又久远陌生的变声期少年的嗓音。
“苏燕希,还不去煮饭,要饿死老子啊!”苏燕骏噼里啪啦的捏着游戏手柄上的按钮,头也不回的对苏燕希咆哮。
苏燕骏比苏燕希小四岁多,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但苏燕骏从来都不喊她姐姐。
今天周六,她和苏燕骏都放假在家。
苏燕骏趁着苏帼安和李兰郁不在家,偷偷带了外人来家玩游戏。
苏燕希则在家里看书做题,结果她看着看着,就在竹凉椅里睡着了。
刚才被苏燕骏几人打游戏的叫喊声吵醒,苏燕希还仿若大梦一场。
苏帼安和李兰郁因为生意,前天就去省城了,再有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还让她去煮饭像佣人一样伺候那头猪和他的猪朋狗友?想得美!
上辈子被李兰郁两母子欺负得她有苦都不敢说,这辈子嘛,她会慢慢跟他们算清账!
“就你那一身膘,大伯家的猪饿死了你都饿不死!”苏燕希冷冷的说,起身抱着课本回房间去了。
“噗哈哈哈……”
苏燕骏还没反应过来苏燕希骂他,倒是其他人先乐了。
“胖骏,燕子拉稀造反了哈哈……”
私底下苏燕骏给苏燕希起的绰号就叫“燕子拉稀”,随着他从小学升入苏燕希同一所县高中,苏燕希这绰号也传遍了校园角落。
“胖骏,你姐姐长得挺漂亮的,就是瘦了点…强哥我也不嫌弃,你去给你姐说说,叫她给哥当女朋友呗。”
染着一头黄发的青年年龄最大,他咬着燃没了的烟头舍不得吐,一边把手柄按得噼里啪啦,一边对苏燕骏说。
刚才苏燕希在竹凉椅里睡觉,他跟苏燕骏进门的时候就被惊艳了,阳光斑驳的铺在她脸蛋上和那修长的颈脖上,泛着诱人的暖蜜色,就像涂了一层蜂蜜,让他有一种想舔的感觉,他心里一阵心猿意马。
以前他还跟苏燕希同班过,可都没发现她这么漂亮诱人啊……
苏燕希听着楼下说话声,她关门的手顿了顿。
苏燕骏打着游戏,也不在乎的答道:“强哥,你连她都看得上?我就没发觉她有哪点儿长得好看……”
说完,他又想到什么,转着眼珠子把游戏手柄给了一旁很想玩的伙伴,